第 12 章(1 / 3)

深宮寂寞,女人的日子本就難過。

可盛玉淑的日子不是難過,她是過的煎熬!

她本身就無寵,身份又低下。從入宮開始住的是僖嬪的啟祥宮,僖嬪性子本還算謙和,人也好相處,可在暢春園那次她為了不去侍寢,潑了僖嬪一頭髒水。

原是滿打滿算的在中秋之夜會得寵,到時候就算得罪了僖嬪也不怕。

可如今,機關算盡卻連萬歲爺一眼都沒見到,還將僖嬪給得罪了狠。盛玉淑悔不當初,再了,宮裏的奴才們眼睛比猴還精,僖嬪話都沒吩咐下去,就有眼尖兒的奴才瞧見有貓膩。

那些個奴才們慣會見風使舵,又使的是踩高捧低的本事,每日的飯食,這個月的用例,竟全數讓人扣了下來。

盛玉淑繞是有一身的傲骨,可人在僖嬪的屋簷底下,也不得不低頭。

這日,她便特意叫了盛瓊華過來,哭訴:“如今我在僖嬪的宮中出不去,敬事房的又將我的綠頭牌撤了下去,再這樣下去萬歲爺如何還記得我這個人。”她抽抽搭搭的哭:“可如何是好。”

她捏著帕子,哭的梨花帶雨,盛玉淑生的倒是不錯,此番輕咬著嘴唇,嬌弱可憐的模樣也引得人憐惜。

盛瓊華反正蒙著眼睛,就當瞧不見,聽著她抑揚頓挫的哭,就當在聽戲。

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不鹹不淡的安慰幾句:“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可怎麼搞?”她這堂姐一向是無事獻殷勤,今日喚她前來定然不是為了哭給她看。

往日裏她一聽堂姐哭,定然是要立馬想出對策,然後安慰,如今她卻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開口:“事情已經發生了,有時間哭還不若想個法子。”

盛玉淑抽抽搭搭這麼久,幾次三番的想提示,等的就是這句話。

哪知往日裏,她裝上一裝,盛瓊華就會立馬給她出謀劃策,今日她哭的嗓子都幹了,盛瓊華才不鹹不淡的問上一句。

“那……那你,該當如何是好?”盛玉淑沒法子,隻得停下不哭狐疑的看著她。

正前方,盛瓊華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像是在思索。

盛玉淑的手掐的緊緊的,就聽見她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到底還是你願望了僖嬪娘娘在先,你得先讓僖嬪娘娘歇了火。”

這個她如何不知,可她得罪的可是一宮之主的嬪位,豈非是那麼簡單?

“那你,她如何能熄了火?”她疑慮的轉過頭,又聽她道:“宮中之人講究的無非是榮寵與麵子,主上次當眾打了僖嬪娘娘的臉,如今主隻要讓僖嬪娘娘找回這麵子,也就沒事了。”

盛瓊華到這,也就歇了嘴。

對人對事,對有些人話也有講究,那些心思單純的,問你你需分析利弊,掰碎了講。

可對有些七巧玲瓏的,或者是有自個心思的,你話便不能的太滿,因為她自己會揣摩。若是與她掰扯的太過清楚,效果反倒是適得其反。

左右不過是拋鉤子,有野心的魚兒自然會上鉤。

她剛完,盛玉淑便不話了,當眾下跪可謂是又累又丟顏麵。她抬頭,往盛瓊華那看,可對方像是存心折磨她,手指搭在扶手上漫不經心的敲打著。

沒過一會,她便按捺不住了,心翼翼的問:“若是跪在僖嬪娘娘宮門口,可否能夠消了娘娘的怒火?”

盛瓊華沒忍住,低下頭笑了,她還以為盛瓊華能多堅持一會。

慶幸的是,盛玉淑當時太著急,沒有瞧見。

她忍住了片刻,才回:“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你在這烈日下每日跪上三四個時辰,就跪在啟祥宮的宮門口,僖嬪娘娘找回了裏子,又得了麵子,時間久了自然會原諒你。”

盛玉淑還沒反應,倒是她身後那個從暢春園帶回來的宮女紅梅不樂意了:“娘娘身子如此的差,每日跪在三四個時辰,豈非是要娘娘的性命?”

盛瓊華的語氣卻悠悠的,她歎了口氣:“主若是一直縮著出不去,隻怕也離沒了性命不遠了。”

“宮中人多,無寵的妃子過的更是比奴才都不如,僖嬪如今不讓主出宮,外頭的誰還記得還有一個淑常在。”

紅梅替聽不懂,疑惑道:“就算是無人記得主,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