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緊閉著的金城南門,打了開來。
程銀親率三千輕騎殺出了城,兵鋒直撲劉雲所部敦煌軍大營。
沒有敵軍斥候,沒有出來阻撓的小股騎兵。
程銀率軍一路暢通無阻的,殺到敦煌軍的大營之前,
不足一裏的距離,程銀都能夠看清大營之中具體的情況。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隊人馬自斜後方,忽如蠻牛一般殺了過來。
程銀猛的勒住馬韁,提起巨斧,一臉猙獰的大喝了一聲,“老子早就料到會如此,想設伏?也不問問你家爺爺同意不同意。眾軍聽令,前軍變後軍,殺!”
三千人馬的陣型迅速變換,沒有絲毫的混亂,也沒有任何的耽擱。
幾乎是一個眨眼間的功夫,後軍勒轉馬頭,調轉方向,呈鋒形衝了上去。
雙方人馬,像是兩支極速而來的箭矢撞擊在了一起,在雪地之上,濺成了一朵繽紛的花。
手持彎刀的蓋勳,於千人軍中,迎上了拎著巨斧的程銀。
“早就聽聞韓遂帳下有一蠻將,看樣子就是你了。”蓋勳凝視著程銀喝道。
“狗賊子,見了你家爺爺還不下跪,竟稱蠻將。你家爺爺就是蠻將,又當如何?吃我一斧,且看腦袋掉不掉!”
程銀手中巨斧猛拍在了馬臀上,戰馬吃痛,撒開四蹄衝了上來。
馬背上的程銀,發絲張狂淩亂,大吼一聲,手中巨斧灌注全身的力氣砍向了蓋勳。
蓋勳俯身抓住馬鞍,同時猛扯了一把馬韁,迫使戰馬調轉方向,避開了程銀這洶洶一斧。
“程銀,你這豎子,高居馬上,真你嗎的像隻騎了馬的豬!”蓋勳撥回馬頭,喝罵道。
你嗎的這話,聽著雖粗俗不堪,但罵出來是真挺過癮。
蓋勳聽劉雲這麼念叨,一時興起嚐試了一下,忽然間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嘿!挺帶勁。
程銀猛然間氣的肺都快要炸了,怒目而視,大吼道:“老匹夫,休要逞口舌之能!”
“有本事你也罵兩句呀?蠻將竟然不會粗鄙手段,你當你嗎的蠻將呢!”蓋勳橫刀喝道。
雖然是挺過癮的,可蓋勳總覺得這話他罵出來,和劉雲罵出來,好像缺那麼一點氣勢。
“你嗎的,你嗎的,……對,你嗎的!你個狗東西!有本事過來啊?!草泥馬的。”
又琢磨了兩句,蓋勳忽然間就找到精髓所在了。
關鍵在那個調上,還要有氣勢的喊出來,那樣才會有氣勢。
罵得有氣勢,氣勢也就有了。
罵人,不能文弱。
程銀聽不太明白蓋勳喊得話,但他知道,這老東西一定是在罵他。
提斧縱馬,程銀帶著一臉的猙獰,再次殺了上去。
“老匹夫,納命來!”
“草泥馬的,你來砍我一個試試。”
蓋勳嘴上罵著,手上也一點不虛,彎刀一橫,猶如橫掃千山雪,衝著程銀的腰切了過去。
此時,一個砍腦袋,一個切腰,皆是凶狠十足,眼瞅著都要挨上了。
於電光火石間,程銀忽然一個扭身,猛的一腳踹在了馬脖上,整個人跳了起來。
蓋勳的彎刀要比他手中的斧子長很多,程銀並不敢冒這個險,去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蓋勳緊隨其後,猛的一掌拍在馬背上,也淩空躍了起來。
他雙手持彎刀,雙臂灌足了力量,暴喝一聲,一刀劈向了程銀的腦門。
這一刀要是劈個準,這彎刀若也真是一把寶刀,說不定能把程銀劈個兩半。
不過,程銀能成為韓遂手下八將之一,也不是廢物。
他於淩空處,身體猛的扭了個一百八十度,左手一把抓住馬鞍,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雙腿猶如那扶風柳一般,猛然一蕩,狠狠一腳踹在了蓋勳的腰上。
蓋勳人在半空,一個不察,便著了道,身體直直的栽進了雪地裏。
如此天賜良機,程銀如何能放過?
堪堪在馬上穩住身形,程銀舉起巨斧,縱身就劈向了掙紮在雪地裏的蓋勳。
蓋勳眼中大駭,慌亂間一個毫無形象可言的驢打滾,鑽到了馬肚下麵,順勢翻身上馬。
“撤!撤!”
根本來不及看程銀一眼,蓋勳撥轉馬頭,大吼幾聲,立刻縱馬跑路。
隨著蓋勳的號令,雙方人馬迅速分離。
敦煌騎兵掩著蓋勳,奪路而逃。
程銀恨的咬牙切齒,翻身上馬,領兵在後麵狂追。
蓋勳帶著殘兵,一口氣衝向了大營。
眼瞅著就要回大營了,蓋勳不知道生了什麼主意,忽然調轉馬頭,領兵直奔北麵而去。
大營中,聽到動靜,帶著數百人急匆匆衝處轅門的劉雲,看著眼前這一幕愣住了。
“蓋勳,老子艸你大爺的!給我滾回來!你上哪去?!”
劉雲氣的跳腳,扯著嗓子大罵。
可蓋勳帶著殘兵敗將,越過營帳,已翻山而去了,看都沒有看劉雲一眼。
正要緊追蓋勳而去的程銀,瞥了一眼敦煌軍的大營,忽然勒住了馬。
蓋勳似乎是以這年輕小子為首,若不如擒了他?而且,此時大營中似乎不過數百人而已。
心思一轉,程銀有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