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又不是隻有大郎一個孫子,自家還有二郎三郎呢,一個兒都沒有上學,銀錢全都用去給大郎身上了。
這也就罷了,大郎當官兒還遠著訥,娘都能把所有零錢都給用在大郎身上,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們用那麼一點兒便開打也太讓人寒心了。
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陳氏和田老二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又是個貪心的。
家裏頭的水越渾濁,對他們越有利,她懶得理會別人。
這當口覺得兩老的隻顧著大房的大郎,便也就不再覺得今兒個被人陷害賭輸的那一百兩銀子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那還分家不?”陳氏問他。
田老二瞪大雙眼看著黑色的屋頂,想了許久,“分!怎麼不分!二郎三郎沒有得到啥,全都給大郎了,大郎要是做了大官,到時候用官老爺的派頭來壓咱們,豈不是也不能得一星半點兒的好處?若是大郎是個貪心的,一旦被卷入了犯罪的漩渦,咱們不定都得陪著他享受牢獄之災呢!我田老二這人也沒啥大野心,就指望著咱們有自己的一點事業,能夠安安穩穩的做下去,為二郎三郎掙點兒家業,也就知足了!”
陳氏狠狠點零頭,可不就是!
“你還記得大郎考秀才那會兒,可不就是這樣子,把之前家裏的銀兩都給花完了不,還將老三媳婦兒才剛嫁過來的那些假嫁妝給挪用了,都給補貼了進去,為的可不就是打點那些人。依我看呀,大郎要是個勢力的,咱若是沒有銀錢打點,他就算是親兄弟,他還能幫你多少不成。再了,大郎是個秀才就已經打點了幾乎上級兩千兩銀子去疏通關係,現在不要考舉人嗎?又將咱家裏頭所有的銀錢都扒光了。前前後後花了也不少於五千兩了,若是大郎還要繼續考下去,咱家是不是得傾家蕩產啊!”
“這傾家蕩產也就罷了,咱家現在開著鋪子好歹能每掙不少銀錢,但娘那態度你也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永遠隻有大郎一個孫子!瞅瞅咱們二郎三郎過的都是啥日子啊?同樣是孫子,這差距咋就那麼大呢?咱們之前可是家裏頭的頂梁柱,家裏頭幾乎所有的活兒都是咱倆包的,可是現在咱倆撈著啥了嗎?”
夫妻兩個足足了一夜的悄悄話,將家裏頭的情形從頭到腳分析了個透徹,最終決定這個家得分!
不然的話,他們不知道還得做牛做馬多少年了!
大郎要是考上了便罷了,好歹也是個官兒,就算幫不上忙,好歹他們名聲好聽一點,但要是沒考上呢,這銀錢不就都白花了嗎?出事兒了他們更是要連坐的。
再了,吃鋪裏頭的那些奧妙,他都已經掌握在心裏了,要是他自己去開個鋪子……田老二幻想著跟現如今情況相同的場景,不!甚至更好的場景出來。
一日能掙幾十兩銀子啊。
一個月就得幾百兩銀子!
要是分家了,那些銀兩就都是他的,要是沒分家銀兩都得給娘去補貼大郎。
這筆賬怎麼算怎麼不劃算呀?
心裏想到這裏越是不得勁。
……
田孫氏沒想到他們這個時候會提出分家的事情來,很是愣了一下,經過昨兒個的事情,這倆貨居然還好意思提分家的事兒。簡直太不要臉了!
眼神不善的看著陳氏,都是這婆娘搞得鬼,要不是她,兒子能跟自己提分家的事兒嗎?之前他也沒提,就她來了,兒子才提!
要不是她慫恿的老二,打死她也不相信。
她自己個的兒子什麼人她難道還不知曉嗎?
便將一切責任全推到陳氏身上,陳氏原本心裏頭嘚瑟,自家男人好容易同意了分家,又已經掌握了做吃的秘訣,她心裏頭正高興呢,也就沒有注意到自家婆婆滿臉不悅的神色。
直到田孫氏陰冷陰冷的目光看向她,她才反應過來。
感情死老婆子又將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不過這次她不怕,經過昨兒個一晚上的談心,她也已經知曉自家男人心底很是渴望分家的。
但是看著自駕婆婆那樣的神情,她依舊覺得有些發怵,不由得往後站了兩步,靠在田老二身後。
田老二見自家娘一個勁兒用不善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婆娘,皺了皺眉,“娘,我跟您話呢。你都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