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大姨娘,卞多壽還是頗為給麵子的,畢竟是第一個與他在一起的女人,又相處多年,多少有點初戀情結,與其他姨娘不一樣。
於是點了點頭,開口道,“說吧。”
大姨娘看了看卞夫人一眼,又看了看卞滿福,最後將目光看向卞多壽,遲疑片刻還是道,“這事兒,妾猜測,怕是跟杜氏有關……”
卞夫人和大姨娘向來不對付。
卞夫人總覺得大姨娘就像是她喉嚨裏的一根刺,時不時就刺上一回,但又拔不掉,讓人氣悶得緊。
大姨娘才說話,她就覺得不對勁。
果真,卞多壽詢問,“怎麼說?”
“老爺,您算算,杜氏失蹤幾日了?”
卞多壽這下大約猜測出什麼來了,但心裏又想到,杜氏隻是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即便出了什麼事情,也決計不會有人給她出頭,想到這裏,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還是下意識的算了算,“大約將近十日了。”
“老爺,您可有想過,這都將近十日了,為何杜氏的‘屍體’還未被發現,即便杜氏的屍體沒被發現,那她的孩子呢?”
兩人的屍體都沒有被發現,那就真的有問題了。
杜氏舉目無親,身無分文,又受了必死無疑的重傷,哪裏能熬過這多日,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必定是中間出了什麼紕漏。
“你是說……”卞多壽凝眉沉思。
大姨娘輕輕點了點頭,“怕是她的關係。咱們糧油檔的東西一律賣不出去,偏別人的可以,而且賣的極好,而且都是在咱們糧油檔對麵都開的新的糧油檔,價格便宜不說,糧油還都是比咱們家的要好,老爺不覺得跟咱們的糧油鋪子作對?咱們最近也就隻對她下了手,別的,妾身還真沒有印象。”
“可她隻是個村姑,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卞夫人也鄙視地看了大姨娘一眼,“就是,這樣的人,哪裏有那般能耐了?”
大姨娘繼續說道,“老爺可還記得約莫二十來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
卞多壽畢竟是個生意人,四處走動,知曉的也比較多。
大姨娘說的那件事情,他隻需稍加一想,便知曉了。
“事情哪有那般巧?”
卞夫人沒聽明白,很是反感大姨娘如此嘩眾取寵,蔑視她一眼,“你倒是有話直說呀,賣弄什麼關子?”
大姨娘不和她計較,細細說來。
那時候卞夫人還沒有成親,也就不知曉這件事情。
據說那時候這兒最富有的人家姓丁,是個舉人出身。
他並沒有做官兒,而是學人家經商。
因著他有學識,人又聰明,長得也不錯,就有許多人喜歡他。
不過,此人雖然各方麵都好,就是好色,喜歡各色美女。
一次,他在大街上賣菜的地方,看中了一個二八年華的姑娘。那姑娘長得水靈靈的,穿著卻樸素得緊,他便對她起了好感,將她的菜一股腦兒的給買了下來。
次日姑娘又來賣菜,他又買了下來。
一回生二回熟的,後麵兩人走到了一起。
姑娘以為他對她是真心的,將全幅身心都交給了他,還懷了孕。
卞夫人一聽,確實跟自己的兒子的情況有些相似,隻不過隻是有點兒,並不多。兒子又不好色,杜氏也是老爺指腹為婚弄來的,又不是兒子自己弄來的。兩碼子事兒。
大姨娘繼續說。
後來,丁家的人不同意她進門,他費了好一番努力,還是將她弄進府中了。
隻不過,他風流成性,沒好多久,就看上了別的姑娘。
既然看上了別的人,家裏條件又不錯,就一個接一個的往家裏頭抬人進門。
那姑娘進門比較早,做了正室。誰曾想,自己還懷著孩子呢,府裏頭接二連三的進了小妾,心裏頭就不是滋味,活生生氣得墮胎了。
後來好容易休養一番,又懷了個,但此時她已經越發沒有地位了。
之所以能懷上,隻能怪她是易孕體質,加上湊巧。
第二個孩子懷到六個月的時候,她得罪了個正當寵的小妾,愣是被活生生打得墮了胎。
據說因為惹惱了丈夫,並沒有埋葬,而是直接讓人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