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蹠沉思許久,桌子上的紙張被風吹得微微揚起,一陣墨香飄蕩在營帳之中。
許盡不敢打擾李蹠。
陳溫漫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舉動會打斷李蹠的思考。
許久,李蹠指著地圖上的一處。
許盡湊上前來,兩眼放光。
李蹠說道:“方天正欲要強攻浦城、晉城。這個地方乃是行軍必經之地,我們理應在此設下埋伏。”
許盡說道:“大人言之有理,不過此地…方天正若是不帶兵經過此地,又當如何?”
李蹠抬了抬眼,用手指了指另一處。
另一處與浦城地界接壤,相鄰的是晉城。
可這一處,卻是一條大河。
根據地圖看來,這條大河兩岸之間,最寬處有三十丈,最短處也有也有十多丈。
而且地圖旁標注著水流湍急的字樣。
這條河,必定不適宜行軍。
李蹠思前想後,最終下令道。
“你速速派人前去砍斷河堤的橋。”李蹠說道。
許盡眯了眯眼,露出思索的神情。
許盡說道:“這斷橋容易,造橋難,砍斷這橋,怕是日後不方便通行啊。”
李蹠淡淡說道:“通行不是我現在要考慮的事情,阻擋方天正大軍前行才是正事,隻要此仗勝了,再派人築橋,便不會阻擋通行。”
許盡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
不過仔細想想,李蹠所說的的確有道理。
如若橋斷,方天正行經此地,無法渡河。
無法渡河,便能夠大大拖延方天正的行程。
許盡說道:“既然如此,屬下這就去布置。”
李蹠點點頭,說道:“不僅如此,還需要安插三千弓箭手,埋伏河岸旁邊,伺機而動,隻要方天正的大軍來臨,直接放箭射殺!”
許盡身子一震,感到熱血沸騰。
殺人,尤其是殺反賊。
這讓許盡這種當了多年的老兵,甚是興奮。
將士自然是要血灑沙場,而馬上他就要安排弓箭手,準備埋伏方天正,自然是心中欣喜萬分。
李蹠繼續道:“適才那條路,也要設下埋伏,那條路是距離浦城最近的一條路,隻需埋伏重兵在暗處,等待方天正帶兵出現,立刻出手格殺。”
許盡點頭稱是。
許盡對著李蹠躬身作揖,遂後緩緩退出營帳。
營帳之中,便隻剩下了李蹠與陳溫漫。
二人聚精會神盯著地圖,想要從地圖當中,猜測出方天正的行軍路線。
忽然,陳溫漫秀眉皺起,朱唇輕啟,說道:“師兄,方天正行軍打仗,必定會經過浦城、再由浦城經過晉城,可是…如若他跳過浦城,繞路到晉城呢?”
聞言,李蹠眉毛跳動,臉上肌肉瘋狂抽搐。
他倒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他盯著地圖觀察局勢,如若方天正是跳過浦城,繞路來到晉城,那麼必定會經過一片崇山峻嶺。
這片崇山峻嶺,隔斷青州城與晉城,像是一條匍匐在地的巨龍,蜿蜒起伏。
平日裏,如若普通人要穿越這片崇山峻嶺,少說也要五六日的時間。
皆因這崇山峻嶺,難以攀爬,難以行走。
可如若是有精兵在前開路,後方兵馬一路橫掃而來,抵達晉城,不過是三四日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