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兩個月便過去了。
這段時日,重山與清華來往甚少。
他不太去椒房殿,去了也隻是匆匆坐一會兒,連杯完整的茶都不喝完便走了,從不留宿,連平時用膳都是獨自在宣室殿,
而清華,也隻是照例每日去請安,除了問好,來來回回那幾句不變的關心之外,再難開口說別的了。
他二人時常四目顧盼,似千言萬語傾訴不盡,卻每每還是落得留情不留人的地步。
一個不能說,一個偏要問,總是鬧得不歡而散,短短兩月,竟把兩人變成了會說話的啞巴。
樂揚一開始對此雖樂見其成,久了便覺有異,多番打聽無果之下,也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重山每日鬱鬱不樂,也不是她想見到的,她雖也想法子欲令重山開懷一些,卻沒有一點成果。
有時重山雖陪著她,卻全程繃著臉,問一句才答一句,也隻有哄允寧的時候,臉上才見有淡淡的笑意。
不免,連著樂揚也變得有些悶悶的。
一下子,個個都愁雲滿麵,在外人看起來,十足有些怪異。
但是,隻有一人暗暗高興。
這人便是錦書了。
她自從成功留了下來,也安分了一段時日,隻悄悄地伺機而動。
這日,趁著閑暇,她與昔日浣衣司的一個小姐妹約好見麵,選在了一個偏僻的假山後。
錦書謹慎地朝四周看了看,確認無人之後麻利地拐了進去。
那小姐妹已在這兒等著她了。
隻見這小宮女與她年歲差不多,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五官分明,鼻頭高挺,有些番邦女子的模樣,不是一般的婉約美人,倒是別具風格,讓人一眼就記得了。
“溱溸,”錦書開心笑了。
“東西我帶了,你,想好了嗎?這不是鬧著玩兒的。”溱溸的麵上有些猶疑。
錦書沒說別的,隻道,“給我。”
溱溸這才將手上一包絲帕包著的東西交到了她的手上。
“果然不同凡響。”錦書拿著輕輕聞了一下,瞬間有些心神搖蕩,飄然欲仙。
溱溸忙扶了她,細聲嗔怪道,“別鬧。拿著做正事要緊。”
“那我走了,還有許多活兒沒完呢,回頭姑姑又要罵我了。”溱溸一臉嚴肅,接著道,“你自己小心點兒。”
錦書點頭,目送她離去,方才那麵上毫不在意的笑容漸漸凝成了一絲苦澀,幽幽的一聲歎息從心底緩緩升起,隻是無人聽見。
好一會兒,她才踏出假山,獨自走著,幾乎出神。
忽而,聽得背後一男聲喊道,“姑娘留步。”
霎是耳熟。
錦書猛然驚醒,立即警覺起來,回頭看清來人,眸底如利刃出鞘。
待這人走到了自己身邊,她方才譏誚出聲,“好久不見,齊王。”
楚珩踱步而來,在她麵前站定,低頭認真問道,“你方才見的什麼人?”
聲音竟是罕見的柔和。
錦書麵無表情,回道,“齊王見著誰便是誰。”
“齊王在長安,甚是悠閑啊。不知趙國封地,還去不去?”
錦書朝他冷笑一聲,便欲轉身。
楚珩又擋在身前,直直地盯著她,道,“跟我走,我帶你回去。”
錦書聞言,眼中殺心大起,二話不說,一掌朝他劈過去。楚珩身手矯健,一側身便躲開來,接著錦書卻是步步緊逼,連連出手,不留半分餘地,恨不能立馬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