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大冷天的怎麼坐在地上。人未到聲先到,那尖細的嗓音一聽就是紅娘。隻見她三步一扭,走到月嬌奴身邊扶起她,還體貼的為她撣了憚粘在衣服上的灰塵。我說丫頭,現在是幾月了。她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卻聽的月嬌奴的眉頭皺的更深,這廝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出台的日子就快到了。

回紅娘,嬌奴明白。月嬌奴低下頭,袖子裏的手緊握成拳,不管她如何推脫單這一關,她終是過不去。

還是你明白事理,紅娘一聽她不再推脫,頓時眉開眼笑,扶著她往屋裏去了。

月嬌奴出台的日子被定在了正月十六,那時已經吹起了暖風,春草長出了翠綠的嫩芽,風月樓的正院裏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

瑞安的公子少爺們早早就接到了明月郡主要出台的消息,都早早的等在風月樓想要一睹明月郡主的芳顏。

淡粉色的房間裏,月嬌奴坐在梳妝台前思緒萬千,雖然她不願意出台,但是家人的大仇未報,她不能讓端王府的二十一口白白付出生命。

纖細的手指撫摸著絕美的容顏,或許今日,是最後一次了。她撐起一絲笑容,純白色的薄紗蝶衣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朝著空氣劃出一道極美的弧線。

紅娘早已焦急的等在門口多時了,一看見她出來,驚豔不已,愣了片刻,她拉住月嬌奴的手往舞台後走。我的小祖宗,你再不來這風月樓就要被那些恩客們拆了。她一邊走還不忘一邊發著牢騷。

任由紅娘引著,穿過一道道長廊,朱紅色的木門微敞著,裏麵傳出絲竹之音和陣陣叫好聲。

月嬌奴的心猶如水底的礁石,再也經不起一絲波瀾。

我說,這明月郡主怎麼還不出來,一個落魄的貴族,還要老子等著不成,一個男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開始汙言穢語,辱罵著。

他的話音一落,場中音樂驟停。早就遺失了你卻沒希望最初的最美的心跳脈搏,你微笑的眼眸像夢境中的螢火寫滿了有多愛我

空靈的聲音傳遍全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靈仿佛被這柔美的聲音震懾住了一般,刹時,歌舞聲起,女子手握彩綢,從二樓飛躍而下,在空中遊蕩,純白色的紗裙隨風舞動,趁的絕美的容顏更加富有靈氣。

此女隻應天上有,奈何流落到凡塵。一身儒雅裝扮的顧青揚站在二樓的欄杆旁,眼裏的震驚無法言表。

你此次來月落就是為了找女人?一個頗具磁性的聲音喚回他的神誌,收回目光,顧青揚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一身火紅長袍的男子半倚在榻上,如墨的長發散落在胸前,一雙勾人的狐狸眼帶著揣測,那妖冶的眸子讓顧青揚無奈的搖頭。秦墨,我不是女人,你這招對我沒用。

你不是想毀掉那個人?我倒可以提供一個機會給你。顧青揚故意賣關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嘴裏送。

嗖的一聲,一隻銀針穿透茶杯,釘在顧青揚身後的木門上,

你想跟我談交易?秦墨揚著好看的眉頭,收回手,冷薄紅潤的唇上掛著一絲笑意,乍看之下竟有些嫵媚。

顧青揚木納的盯著自己手裏雖然保持著原樣,但是正在漏水的杯子,眉角不自覺得跳了兩下。怎,怎麼會呢!他尷尬的說完,忙把杯子放回桌上。

說吧!他單手支著額頭,少有的覺得困倦。

顧青風近日應該要來月落朝賀,他拿起一塊糕點,看到秦墨的眼睛閃過一抹寒光,趕緊把東西放在盤子裏。

你倒是會為自己打算,他不是你的親弟弟?秦墨眼裏的鄙夷轉瞬即逝。

皇權之間無兄弟。這話不知你聽沒聽過。顧青揚說的理直氣壯,眼中帶笑,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事。

你的籌碼呢?秦墨啟唇,聲音更添冰冷。

籌碼,風臨國五分之一的疆土。顧青風說的理直氣壯,他覺得如此有誘惑力的要求,無論是誰都會答應。

一半。秦墨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什麼?顧青揚以為自己聽錯了,身子向前傾,想要聽的仔細些。

我說,我要風臨國一半的疆土。他坐起身,妖冶的眸子盯著他,沒有一絲情緒。

不可能!顧青風很生氣,覺得他完全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的胃口還真是大,你要知道,在這瑞安城裏,並不是隻有你秦墨有本事。他冷哼一聲,轉身欲走。

聽說,你爹快死了,不知道你這個賤民生的次子還能有多少日子逍遙。秦墨看似平靜的一句話,卻讓顧青揚的腳步僵在原地,再也無法移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