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酒很快就見底了,他往門口看了看,站了這許久,應該也被凍的不輕。

“小月。”他喚了一聲。

月嬌奴在外頭一直盼著他能把自己叫進去,所以時時刻刻的注意著裏頭的動靜,聽見他叫自己,立馬推門走了進去。一進去,一股溫暖的空氣將她包圍,她滿足的舒了口氣,雖然進來之後要麵對月染,可是這好歹也比在外頭凍死的好,膝蓋像針紮過一樣,陣陣的疼。

“太子殿下有什麼吩咐?”她盡量擺出一副討好的奴才相。

“你倒是適應的夠快。”月染對她更加鄙夷。

“謝謝太子殿下誇獎。”她打算把臉皮一厚到底。

“罷了罷了,我累了,扶我去休息吧。”月染手扶著太陽穴,始終都是暈眩的。

月嬌奴無奈,盡管不願意。也隻能聽從他的吩咐,乖乖的去扶他。

“你幹嗎?”月染看著她向自己伸過來的手。

“奴婢拉太子起來呀。”月嬌奴不明白他為啥那麼大的反應。

“你是笨蛋嗎?”他不耐煩的說道。

“奴婢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嗎?”月嬌奴不解的看著他。

“真是個笨到了極點的奴才。”他無奈的搖搖頭,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這樣走路才會安穩,知道嗎?”月染說道。

“知道了。”月嬌奴點頭,將他扶起來,然後發現他有點重心不穩,應該是喝太多酒的緣故。

“怎麼這麼笨啊?”月染嗬嗬的笑著,任她攙扶著走到床邊,躺下。

“你喝多了吧?”月嬌奴低頭看著他,兩頰通紅,眼神迷茫,不是喝多了又是什麼。

“喝多了?我嗎?”月染指著自己的鼻子,想要起來,又被她按回去,他有些不高興,孩子氣的掘起了嘴。

“這裏有別人嗎?”月嬌奴無奈,不知道這小子這麼不勝酒力,明明剛才還對她凶的不得了,喝醉了之後卻完全變成了一個孩子。

“我去給你拿水。”月嬌奴轉身要去桌子那邊,手突然被拽住。

回過頭來,月染躺在床上,麵露悲傷之色。

“別走,好嗎?別留下我一個人。”他的語氣那麼無助。

“我不走。”月嬌奴第一次看到月染這個模樣,在他的床坐下,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

“我好孤單啊。”他像是在訴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從小我就是太子,因為我是太子,所以隻能是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兄弟,甚至沒有真心對待自己的家人,無論你怎麼付出,都沒有用,就因為你是太子。”月染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磨蹭過來,依偎在她的腿上。

“月染。”月嬌奴撫摸著他的頭發,不知道該怎麼撫平他的內心。

“我好累。”月染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看著這樣的月染,月嬌奴忽然感覺有些悲傷。不是太子嗎?應該會幸福啊!可是為什麼,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就那樣坐在那裏守著月染,生怕他睡的不安穩,這也是她們姐弟兩個第一次如此平靜的相處。

時間將近到了黃昏十分,月嬌奴已經昏昏欲睡,忽然被一陣輕微的響聲驚醒。警惕的睜開眼,竟是公子墨一身墨黑的狐裘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公子…”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公子墨及時的捂住了她的嘴。她頓時明白了什麼,轉過頭看看月染,沒有醒來的跡象。

“跟我走。”公子墨在她的耳邊低喃了一句,拉起她往外走。兩人走過兩道回廊,來到一旁整齊的平房,應該是宮女太監們住的地方。

“進來。”公子墨推開門,拉她走了進去,下人們的房間裏要冷上許多,不過相比於外麵刺骨的寒風已經是天堂了。

“你對這裏很熟悉?”一進屋,月嬌奴就開始四處打量了一番,然後回過頭,發現公子墨正注視著她,由於距離太近,兩人的唇差一點碰到一起。

她嚇得像觸了電一樣後退了一步,兩人都顯得有些慌張。

“還記得小時候,每次我來皇宮都會和蘇嬤嬤住在一起,那個人,就像母親。”公子墨想起蘇嬤嬤,嘴角掛上微笑。

“蘇嬤嬤是誰。”月嬌奴很好奇公子墨為什麼突然提起她。

“她是這間房間的主人。”公子墨回答道。

“那她現在在哪裏。”月嬌奴十分好奇,很想見見蘇嬤嬤本人。

“死了。”公子墨說的雲淡風輕。不過月嬌奴卻很清楚,公子墨雖然表現的無所謂,可是越不在意的東西往往就是最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