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我探視著問道。
六王爺坐在桌前,倒箱翻找出新的繃帶,將那被血浸透的舊布一層層剝開來,甩至一旁,新鮮透紅的血液從那處箭傷滲出,他用毛巾擦拭一番後,重新纏上。
“你叫何名?”六王爺處理完傷口,沒有正眼看我。
想來也對,六王爺一早便知道我不是伏皎,而每次相遇又都是不那麼愉快的,如此又怎麼能好好麵對麵自我介紹。
我整了整思緒,“我叫尹翎。”
“來自何方?”六王爺審問道。
最怕遇到的就是這個問題,果然是標準流程。
“我……不知道。”隨口回應道。
“不知道為何意?無爹無娘?難道還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不成?”六王爺尤為不滿意我的回答,憤慨的拉高音量。
“我……不記得了。”我嚇到結結巴巴,卻照舊編著謊。
六王爺轉頭盯著我,不言不語,也無下問。
“待傷好後,自行離開吧。”六王爺一臉深沉甩下話,便出了房。
留我獨自傻呆躺著,這人可有夠奇怪的,姑且不談在王城的經曆,出城路上也不知是遇到土匪還是敵國人,將我救下之後替我療傷,多話沒有,問到個名字便直接趕人走了。若是有仇,不救便是,如出於同情憐憫之心,救下人,那也大可不必這幅模樣擺著臉色吧。
腿上穿來的痛意,讓我沒多思緒考慮太久,閉上眼休養一下。可是!乙兒呢?
我猛的睜眼,朝四周看看,可一眼望全的陋室,除了我再無二人。
路途中,馬車和馬脫離的那一瞬間,我滾出了馬車,乙兒靠著馬車內側……我再想不到後來如何。身體軟榻榻的,再沉沉的睡去。
我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意識逐漸清醒。
六王爺提著看不大清模樣的東西進來,見我有些動靜,“吃飯了。”
太陽已經遊到西側窗戶外,已經習以為常的日晝,我睜了睜眼睛,拖拽著身子坐起來,飽睡了一下午,感覺好不少。放下左腿,右腿稍用力便扯的疼,我咬住下唇,艱難的將右腿扛下床,一滴晶瑩汗珠從太陽穴順著流到下巴尖,簡單的一個起床搞得如此大陣仗。
我緩緩氣,懸著一條腿,顫顫巍巍站起,地上那腿一時間撐不住崴在床邊的台階上。悶哼一聲,來不及想,可我卻安安穩穩紮進了六王爺懷裏。右腿碰到地麵,疼得直哆嗦,全身隻往地上軟下去。
六王爺一把抓過我的手搭在他的脖後,一手環過我的腰,架起我,走去桌前,再將我慢慢放下。帶著平靜的臉容,坐在對麵。
這桌上黑不溜秋放著什麼東西,像燒焦的鳥。六王爺生撕下一片,遞給我,接過的那手沾染上黑碳一般的粉末。我盯了半天也沒啃下口。
“這是鳥嗎?”
“此物名為角雛,禽類。”
角雛,這名字聽來耳熟,我想起有一野山雞叫紅腹角雛,在現代那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再看看這黑物的大小袖珍,估計也跟那紅腹角雉是屬一類吧,我不禁心裏惋歎,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