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緩緩彎了下來,一滴清淚落在代硯懸的手背上,代硯懸渾身一顫,戚睦整個臉都埋進兩人緊握的手上,他控製不住的哽咽出聲,代硯懸愣了一會兒,紅了眼眶。
下午,代硯懸拍攝完畢,心情不是太好,想著不久前戚睦如孩子一樣啜泣,她就覺得罪惡感很重,可是她無力做什麼。
她知道,戚睦的泥潭隻有他自己才能掙紮出來,別人誰也幫不上忙。
代硯懸並沒有回工作室,卜諾對她很是寬容,大部分時間都是由著她的性子來的,雖然工作室裏已經有人心有不滿,可是代硯懸今天隻想早早回家。
管家安排了車過來接她,半道上,代硯懸接到了芮蕊的電話。
“啊?晚上啊?”代硯懸想了想,搖頭,有些乏力的揉了把眉心:“我就不去了,今天有些累!”
芮蕊一聽,便趕緊詢問:“拍了一整天嗎?”緊接著又是不滿:“現在蔣先生不在,你就可勁兒的折騰自己,看蔣先生來了我怎麼揭發你!”
代硯懸:“……”
芮蕊本想叫著代硯懸一起出席公司的活動,因為職務的關係,今天晚上還會認識幾個時尚界的紅人,想著給代硯懸介紹介紹,但代硯懸現在勞累了一天,還是不要再打擾她的好。
“你趕緊回家休息,沒事兒就早點兒睡,晚上我忙完了和雙胞胎視頻,如果有什麼有趣的話我回頭再跟你說!”
代硯懸閉目養神裏輕嗯了一聲,電話掛斷。
夜裏起風了,吹來一些莫名的香味,絲絲縷縷,滿室的清冷。代硯懸這才發現自己晚上睡覺時沒有關窗戶,醒來後赤著腳下床,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關了窗戶。
一時間沒了睡意,這樣的夜裏沒有蔣李晉陪在身邊,倒真覺得有些不適應。
代硯懸低頭輕笑一聲,自己這是怎麼了,之前也沒有蔣李晉在,她都能好好的一夜睡到天亮,今天這是怎麼了?
在地毯上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無趣,便起身輕輕的下到一樓,客廳裏開著暖暖的一盞小燈,昏黃的光暈照在茶幾上,琉璃璀璨。
代硯懸不想驚擾其他人,腳步很輕,緩緩從通道過去,走進了藏酒的房間,一打開門,便能聞到濃鬱醇香的酒香。
她進去後關上門,反手打開燈,天花板上是橘紅色的水晶燈,她隻按開了一盞,還有其他色彩的,這是蔣李晉閑暇時的得意之作,自己接的,代硯懸覺得分外溫暖。
指尖摸索著裝酒的櫃子,各種質地的都有,玻璃的玉的,大理石的木頭的……
蔣李晉從來都是個極會享受的人,品味又高雅,這無形中帶動著代硯懸也挑剔了起來。
來到酒桌邊,摸了摸溫潤無比的和田玉,輕笑出聲,還記得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地方,就被關在了裏麵。
後來得知,開門的機關就在這和田玉的桌子下麵,隻要輕輕一按,那道看似簡單卻牢不可破的門就輕輕打開了。
代硯懸當時覺得又驚訝又後怕,誰能知道連這放酒的屋子裏都藏有機關,她再走進來時,便不敢東碰西碰了。
就連現在,她隻走著自己熟悉的線路,不會去碰多餘的東西,萬一大半夜的又搞出什麼烏龍,她會被自己窘死的。
找到紅酒酒櫃的開關,隻聽得一聲細微的響動,下麵的玻璃便緩緩上升,伴隨著一閃一閃的藍光,玻璃升到了最高層,代硯懸笑著伸手拿了瓶紅酒。
轉身回到和國玉的桌子旁邊,酒櫃的玻璃在幾秒後又自動緩緩的下降,回歸原位。
代硯懸嘴角噙著笑,目光瀲灩的看著杯中紅酒,片刻後拿起,對著屋裏的水晶燈看了看,血紅色的液體輕輕動蕩,美不勝收。
代硯懸湊到杯口聞了聞,自身對酒的警惕還沒是沒有消除,可能就因為當時上官瑤下手太重,代硯懸心有餘悸裏一直都再也不敢碰酒。
每每和蔣李晉喝上一杯,都是心不在焉,不過現在雖然一下子喝不了多少,但總算是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代硯懸徐徐緩緩的將杯中的紅酒慢慢飲盡,覺得有些冷了,這地方的溫度比其他屋裏要冷上很多。
喝剩下的便一同帶走了,回到房間,對著窗外的夜色,代硯懸又倒了一杯,從前半夜到後半夜,代硯懸喝的很慢,一瓶酒終於完全下肚,她有些迷糊。
笑著躺回到床上,閉上眼睛,夢裏夢外都是蔣李晉的臉,代硯懸知道,這一生是真的無法再逃脫了。
翻了個身,唇邊始終蕩著一抹輕淺的笑意,罷了,她也沒有再想著掙脫,就這樣吧,不死不休也是一個好的結局。
再見到穀家姐妹,天空中還飄著一些小雨,這兩天的天氣不是太好,溫度又降了一些,代硯懸換回了毛衣長裙,外麵又穿了件墨綠色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