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做賊心虛的放低了聲音,吐出一個名字,楊休先是一怔,隨即點零頭道:“嬸子,你就瞧好吧,今晚上,我就讓她睡不著覺,替嬸子出這口惡氣。”
王婆子臉上立即見了笑模樣,心道,死丫頭片子,害得老娘毀了給縣丞家做的綢子衣裳,後被兒媳婦搓磨,被丈夫打耳光,這個仇,自己一定要報。
現在有楊一毛出頭,死丫頭的好日子可算到了頭了。
楊休提著籃子往家走,雖然裏麵隻裝著八顆雞蛋,他的心卻實打實的落磷。
走在路上,一陣淡淡的香甜之氣竄入了鼻翼,楊休抽了抽鼻子,順著香氣四目觀瞧,在道邊剛剛冒芽的野草墊子裏,看到了一叢桔紅色的花。
楊休不由得嘴角上揚,將目所能及的野花全部撥了起來,用草捆成了一大束,這才哼著曲子回了家。
將雞蛋遞給了李木和成野,二人歡喜地的將雞蛋拿走了。
而楊休並沒有馬上回屋,而是借著夜色向隔壁和隔壁走了過來,趁人不注意,一抬腿邁進了院子。
見這戶人家睡得正香,便大搖大擺的將一大整漂亮的花兒放在了窗台上,用手掌扇了扇香氣,覺得不夠濃鬱,用手指頭在窗戶紙上連捅了三個窟窿,這才施施然離開了。
第二日剛亮,黃錚便被癢醒了,撓完了臉上,又撓脖子上,撓完了脖子,再撓胳膊,又癢又痛。
黃錚用手摸著大略查了查,僅自己的臉上,就有十幾個紅包,再加上脖子上、胳膊上的,沒有三十,也得有二十九個大紅包。
在這光線不怎麼好的屋子裏,她甚至能看到幾隻蚊子在空中飛舞囂張的情景。
黃錚甚至可以預見,若不是自己身上蓋著被子,隻露了胳膊、脖子和臉在外麵,結果恐怕還要更糟糕。
黃錚氣惱的打開門,打開窗子,一大束嬌豔的桔紅色的花束映入了眼簾,煞是好看,黃錚心下不由得狐疑,是誰,一大早晨的送給自己鮮花呢?
難不成古人也懂得送花表心意?會是誰呢?
嚴石頭?
李侃?
還是......
黃錚的眼睛在院子四周尋摸著,搭眼看到黃錮已經起來了,正從李嬸子家抬著一隻笨拙的木桶往回走。
兩家隻隔一牆,牆雖然很矮,但若將裝了半桶的水抬過來,也是費盡了力氣。
黃錚忙跑了出去,伸手將水桶從牆的另一側接了回來:“錮兒,你生著病呢,姐姐一會兒就去打水,不用去李嬸子家要水。”
黃錮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展顏笑道:“姐姐,咱家的水桶不是被你也弄丟了嘛......”
黃錚臉色一窘,昨日逃得太快,連水桶都扔在涵洞裏了,害得家裏不僅沒了水,連打水的桶子都沒有了。
黃錮終於看到了黃錚臉上的變化,驚道:“大姐,現在還沒到蚊子多的夏呢,你咋被咬成這樣?”
黃錚的臉登時耷拉了下來,一臉苦相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剛剛把窗子打開了,一下子就轟出去好幾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