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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容玥想起他離開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
他問她:“若我說不是,你會不會信我。”
她說她隻信事實。
然後他說,她怎麼就不能騙騙他。
就差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人不是他殺的。
顧長歡垂眼看她,容玥正想著事情,從他眼裏看來,似沉靜皓月,如水中浮萍……
他不禁低聲輕喚:“將軍……”
聲音很低,很沉,情不自禁有之,懵懂迷茫有之。
容玥還沒聽過他這般叫她,其實京都一圈,都是喊她公主的多。
顧長歡這種公子身份,難為叫她一聲將軍。
容玥答:“如何?”
但他如夢初醒,一雙眼睛飄到別的地方,似乎覺得這樣不對,又直視容玥。
容玥很是疑惑,他怎麼一副……是她冒犯了好人家姑娘的感覺……
她是喜歡看美男,但是也不至於看見就要上手……
難不成他也信了那些傳言,再自覺自己其實剛好俊美,而且比此前她接觸到的那些要多一份貴氣……
她再遇了他,好一個新鮮款式的美男子,心就發癢,接而就要動手禍害?
何……何至於此。
容玥隻得鐵著臉重複一遍:“如何?”
顧長歡的手不自覺的攥起來,悄悄攏在袖中,十分認真地說:“公主不妨這樣想,李眠是你手下的人。
若坐實了他殺害使臣之罪,而他隻是一個無名小輩,根本沒有動機對使臣下手。”
容玥微微笑道:“你說的,我都想到了。
與其說是無名之徒李眠殺了使臣,不如說成是玥公主下令暗殺使臣,再讓下屬替罪更合理些。”
顧長歡輕笑:“那麼,公主為什麼要殺使臣?”
容玥看著他的眼眸,那裏麵深沉如海,亮若繁星。
似乎心有靈犀般,兩個人同時說出:“西北一役,玥公主懷恨在心。”
容玥不禁莞爾,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哎,對的!真是,怎麼和我想的一樣。”
顧長歡似乎愣了一下,有些呆呆的,就看著她。
好像,臉頰有些發紅。
就像水蜜桃那般水靈,還是死貴死貴的那種。
高嶺之花也有這番情形?
怎麼突然神仙下凡,學會害羞了?
顧長歡似乎不是很能受她開的玩笑……
雖然他是京城貴公子,但不是二十一歲之前都同他的師傅在外雲遊嗎。
怎麼這麵皮薄的,就像未出閣的大姑娘。
他這般反應,倒叫她生出許多負罪感。
人家是來幫忙的,怎麼說,也該好好對待才是。
但容玥總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也許是兩個人都是顧家的,性情又十分相近,便叫她一時失了分寸。
但顧桀早就死了,被顧長瑾暗害,死在異鄉。至死,都沒能回到京都。
他死的那天,大雨傾盆。
這回輪到容玥訥然了,她隻好轉移換題:“那你來這裏做什麼?”
顧長歡輕咳了一聲,用手掩在唇邊,道:“陛下施壓,要大理寺盡快查出凶手,把凶手交給新來的平寧使臣。”
“那周榮呢,周榮的嫌疑如何洗清?”
顧長歡答:“沒有洗清,但出現一個更有嫌疑的,大理寺就不用那麼焦頭爛額了。”
容玥冷笑:“最關鍵者,大理寺是太子手下,而李眠是我手下。
李眠一旦定罪,等於是告訴眾臣,是我殺了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