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連連推搡著趙昕,眼睛紅紅的,隱有淚光。
搞什麼鬼嘛,她怎麼好人做到這個份兒上了!什麼都要顧著別人,那她自己呢?她的晅哥哥呢?哼,她不管了不管了!
任他恪王要什麼臉麵立場,任他天大的仇怨都與她不相關!
“莫離,你!你……”趙昕氣得怒目。
“我什麼我?!”偏莫離一仰小腦袋,頗為不服氣地徑直打斷了趙昕的話。
她喲,那氣呼呼的小模樣,與那鬥誌昂揚的小母雞有得一比!
兩人在房裏正低聲地吵著架呢,金箭卻在外頭硬著頭皮敲起了門:“爺?王爺?禦林軍三等校尉錢有寶錢大人,說,有要事求見!”
門外,錢有寶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在聽著屋子裏時斷時續的吵架聲時,他卻漸漸高興了起來。
雖然,他聽不清他們在吵什麼,但這恪王爺特特趕來接王妃,按理說該是小別勝新婚哪,可他們一見麵卻是爭吵,想必呀,這兩人之間定有嫌隙!那,還真是再好不過了!
房裏,趙昕早就收起了隻對莫離一人才有的耐心,他衝著門板冷冷地問:“什麼事?”
那低沉的男子嗓音,隔著門板,都帶著股子寒意透骨,似乎正在昭示著主人心情且不好著呢。
金箭倒是習慣了的,錢有寶卻想得多了,他抬眼看看金箭,又用手指指門,再指指自個兒,意思是:要我在這兒說嗎?
金箭幹咳了一聲,一張石頭臉依然沒有一絲情緒地道:“我們王爺問你什麼事?”
“呃,這個,這個事,不好在這說啊……”錢有寶麵露為難之色。
金箭看他一眼,又揚聲道:“啟稟王爺,錢大人說,這事不好在這說!”
果然,屋裏立馬回了一句:“那便別說!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嘖嘖嘖!連話語都帶著股冷冽的冰渣子般,徑直砸向人耳門。
錢有寶有些犯難了,他看了看金箭木然的臉,不禁湊過去小聲道:“這位兄弟,這個事兒有關王妃的聲譽,不是我故意要支支吾吾啊!”
金箭聞言,又看了錢有寶一眼,依然揚聲往房裏喊:“回稟王爺!錢大人說,這事兒有關王妃聲譽!”
哎喲,金箭此舉,可把錢有寶給嚇了一大跳。
這這這,這位兄弟呀,這也是能這麼喊出來的麼?啊?這不是應該偷偷說的麼?!
可是,沒等錢有寶多想,房門忽然被人拉開了,而且,恪王趙昕的一張臉也冰塊般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了,甚至於,恪王的身後,那個恪王妃還帶著好奇的神色,探出了半個身子正眨巴著眼睛瞅著自己呢!
錢有寶忽然覺得,自個兒今天似乎來錯了……
“誰敢拿本王王妃的聲譽說事?!”
錢有寶一聽這話,趕緊跪下行禮:“下官禦林軍三等校尉錢有寶叩見恪王爺!”
“說!”
呃!這,怎麼連個過渡寒暄都沒有的?都說恪王爺不好相處,這也太不好相處了吧吧吧?
錢有寶低著頭,越發覺得恪王爺氣勢淩厲,他看一眼房間裏的女子,小聲道:“這,王爺容稟,這事關王妃,是不是,是不是借一步再說?”
“你是要誣蔑本王的王妃麼?”
頭頂上的寒氣,如有實質般襲來,錢有寶立馬一個重磕了下去。
“啊?下官不敢!不是,不是的!”
“既然不是,那為何要避著她說!給你十息,說不清楚便是你誣蔑本王王妃,軍法處置!”
“這,下官說,下官說!”
錢有寶不敢抬頭,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黑色靴子,努力地想著措詞:“就是,就是,下官一路護送王妃而來,可,前幾日,那個芒刀竟然和王妃同乘一騎,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說著,他突然壯著膽子抬頭來,“恪王爺,下官是為王爺您不平啊!”
趙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隻戚了眉頭問:“哦?竟有此事?你說的可是實話?”
錢有寶趕緊地又是一個頭磕了下去,匍匐在地:“下官不敢撒謊,更不敢隱瞞!”
“那,你覺得,本王該怎麼辦呢?”
這一句,依然聽不出喜怒,可錢有寶不敢再抬頭望了,他趴在地上囁嚅著說:“這,下官,下官隻是覺得,這定然不是王妃的錯,定然是那個芒刀誘拐的王妃!這樣的奴才,該死!”
趙昕眼中湧動著流光,卻是閑閑地道:“哦?你倒是想得明白!可本王也不能隻聽你一麵之辭,待本王先問問王妃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