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聽周皇後一提趙晅,心情便有些惆悵起來。
趙晅的事?還聽說我和他的事?這又是怎麼說的呀,其實,我和他也沒什麼啊!要說真有什麼,也是占著王爺身子的時候吧……周姐姐這麼說是什麼道理?他們夫妻倆個感情不好麼?趙晅……不好麼?
莫離一肚子的疑問之際,雲舒嬤嬤早就出去了,屋子裏安靜極了,然而,莫離對此一無所知,還在低著頭想事情。
忽然,一隻纖細玉白的手伸了過來,抬起了莫離的下巴。
莫離嚇了一跳,猛然抬頭便對上了周皇後極大極黑極深沉的一雙眼,更被那眼睛裏清清楚楚流露出的恨意,驚得怔住了。
周皇後不知何時,已然坐了起來,那條掩蓋她肚子的毯子也滑下了地,露出她有些粗但並不凸出的腰腹,她的臉色更白了幾分,抵在莫離下巴上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痛苦,又似乎在極力隱忍著某種情緒。
“你知道嗎?趙晅可一直惦記著你呢!”周皇後淡淡地說著,在這暖如春的屋子裏,似乎都能感受到她那話語中的冰冷之意。
莫離本能地想要推開周皇後的手,但想到她的身份,終究沒有付諸行動,隻心裏刹那間便明白了過來,看來,今天周皇後可不是和自己來敘什麼姐妹情的,或者,她對自己,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姐妹情!
想到這些,莫離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失落而傷感。
“皇後娘娘何出此言?!我是趙昕的妻子,和趙晅有什麼相關?”
短暫的失落後,莫離開始生氣了。
她用現代人的思維,隻覺得如今她和趙晅各自婚嫁,就兩不相幹了,看這周皇後的樣子,估計他們夫妻之間有些不順,可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莫離最不喜歡背黑鍋了!
周皇後用力地甩開莫離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刮得莫離生疼。
“趙晅?你看你,倒是老實不客氣地便這麼喊他了!還說沒有相關?!敢問這世上,有幾個人敢這麼對皇帝直呼其名的?”
“你不是也這麼叫嗎?你到底想說什麼?”名字而已,再說了,趙晅不是別人,他是……算了,他現在是眼前這個女人的丈夫,多說無益,還是看看,這女人,今日誑了她來,究竟想幹嘛吧。
然而,莫離的話音才落,周皇後臉上的神色更是憤恨了幾分,“我?我是他的後!你是什麼?你還敢狡辯!”
莫離抿著唇,覺得這周皇後簡直不可理喻,心中更氣憤了。照這麼看來,這周皇後定然是從一開始便在騙我了!恐怕,她今日誑我進宮,也沒有什麼好事!
“怎麼,不說話了?心虛了?可真不要臉啊!有夫之婦,勾引丈夫的堂兄弟,讓他日日夜夜隻想著你,竟然對自己的後宮視若無物!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怎麼竟然有這樣的本事?如今見了你兩次,我還是想不明白……”
說著,周皇後用著極輕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莫離,似乎莫離就是個段數極高的狐媚子,而她極力要從莫離身上找到她魅惑趙晅的法子。
被那種冰冷諷刺的目光專注著,莫離仿佛被隻毒蛇盯上了一般,渾身不自在,不由瞪大了眼睛,凜然說道:“你不要胡說了,我從來就沒有勾引過趙晅!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的!
你要是今日想方設法把我引進宮來就為了和我說這些個,那我可沒有什麼好和你說的。
而且……你畢竟懷孕著,我知道的,孕婦就愛胡思亂想。趙晅是個好男人,你好好地和他講講,畢竟是夫妻之間,非他人可比,想來,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盡管已然扯開了虛偽的麵紗,隻是,看到周皇後的大肚子,莫離還是暗自歎氣,說話也委婉了很多,希望周皇後不要鑽進了死胡同,拿她一個外人來臆想成情敵而置氣。
那樣的話,實在沒必要,畢竟,懷孕期間,女子的身體與精神要承受雙重折磨,無端添賭,實為不智。
然而,周皇後眼中,莫離的一番勸告,不如說是莫離的炫耀,炫耀她既能嫁個如意郎君,還能引得天下最至高無上的男人傾心相待,想想自己腹中的胎兒,再想想莫離已然誕下了可愛的麟兒,這麼一對比,心中的恨意喲,更如翻江倒海般洶湧而來。
“嗬!真是天大的笑話!清清白白?!
據我所知,你以前在你那莫府裏深居簡出,和趙晅並無交集,直到你和趙昕成婚後,才和趙晅見過麵,你倒是怎麼知道他是個好男人的?
你若是沒有和他暗度陳倉,他又怎麼會對你如此心心念念的不忘!”
愈加高昂冷厲的控訴,愈加噴湧而來的恨意,周皇後再不複高貴的國母形象,盯著莫離的眼神,隻恨不能馬上食之肉、啖之血!
“我,我真的沒有!”莫離震驚了,本能地否認著。
此時,她也意識到了,此地非久留之地,不由說道:“算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了。你要是對這事有疑問,你自己去問趙晅吧。”
然而,周皇後卻是眯起眼瞼,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問趙晅?你可知道,趙晅以前從不親近任何後妃,即便對我,也是因為懷孕了才偶爾過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