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故記憶中一向強硬的溫妮莎,此時她的眼睛躲躲閃閃,“我給你留了一個機會,我把駐守在聖地的守衛和魔導裝置都遣散,拆分了,現在那裏沒有任何防備力量,而且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女王。”
著,溫妮莎撩起自己的衣擺,露出了背後一條戳穿背脊的巨大傷口。
“這是。”雖然剛剛得知了不少令人震驚的消息,但在看到溫妮莎背後的巨大傷口時,溫故還是下意識關心著溫妮莎的傷勢。
“我在回來的路上被偷襲了,在爭鬥中我知道了對方是想要我眼中的封印,但這個封印隻有葬魔聖地的一塊羅盤才能取走,襲擊者顯然不知道這點,發覺無法取出封印就撤退了。我想,再過幾年,當襲擊者知道這件事後,會去聖地取出那個羅盤,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找到你,取走你眼中的封印,那時候你就自由了。”
“他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
“那如果他們是想要放出魔王毀滅世界呢?”
“隨他們去,這個世界需要有人來守護,但為什麼一定是要我或我的後代來犧牲?為什麼不能是別人?就因為我們的祖先是溫特妮,是封印魔王的三賢者?”溫妮莎越越激動,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甚至咳出來血,身體蜷縮成一團。
溫故見狀忙扶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
“很奇怪吧,明明是我把這份枷鎖放在了你身上,但卻希望你能自由。如果那群人能找到羅盤,取走你眼中的封印就好了,世界要毀滅就隨它去吧。”
溫故沒有回答,他隻是又掛上了一層淡淡的微笑,將自己的心思掩藏在下麵。
躺下的溫妮莎看著這副淡淡的笑容道:“你總是這樣笑,就連聽到這樣的消息都是如此,咳咳,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
“我記得我要收你做養子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笑的,那時我在想為什麼你的故鄉被毀滅了,你的親人慘死,你自己也失去了之前的記憶,還能笑出來?我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錯誤的決定,是不是引狼入室,會不會我的這個舉動給葬魔帶來了災難,我越想越害怕,也越討厭你的笑容。可我時間不多了,沒有辦法再去找一個繼承者,隻能在日常行為中監督你,看你到底在想什麼,但直到今我仍然沒能讀懂你這份笑容中的含義,你能告訴我嗎,你當時到底在想什麼?”
溫故沒想到溫妮莎會問他這個,他沉吟片刻道:“我也想為我毀滅的故鄉,慘死的親人悲傷,但我腦子裏已經沒有了屬於他們的記憶,這些對我來沒有一點實感。我隻知道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有一個漂亮的阿姨救了我,她喂給我水,一路上我不再是孤單一人。在醫院,躺在病床上的孩子有那麼多,大家都蓋著白色的被子看著大人們來來往往,可那個阿姨選中了我,在那麼多孩子中選中了我,我能感覺到她牽起我手時的那種溫暖,我又怎能不笑?“
“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嗎?”似是放下了心頭的最後一絲困惑,溫妮莎緩緩閉上了眼睛,她要休息了。
溫故也站起身不再打擾溫妮莎的休息,在他要跨出門時,隱約間他聽到一個聲音在問:“這麼多年,你恨我嗎?”
溫故回頭看去,溫妮莎已經閉上了眼睛,是幻聽嗎?溫故不知道,但他還是回答道:“不恨。”
故事講完了,圍坐的人隻是沉默。
溫誌翼明白了溫妮莎是愛他的,比他想象的要愛的多,也知道了溫故承受著什麼,最終他囁喏著嘴唇搭上溫故的肩頭道:“哥,謝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