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辰人的眼裏,死是最大的事情,一個人若是死了,便什麼意義也沒有了。而綺月寒堂堂一個西域之主,願意拋棄榮華富貴,拋棄一切,隻為自證清白。
看來,這李公公怕是不能信。
其實北辰帝也並沒有想過相信任何一個人,對於這件事兒,也隻是想弄個明白。如此一來,孰是孰非,倒是心知肚明了。
於是冷厲的一記目光掃向一旁的李公公,那李公公不敢直視他,心虛地垂下了頭。
“好一個以死自證清白。”北辰帝笑,“如此貞烈,朕是不是還需要給你頒一塊石碑,以資鼓勵?”
綺月寒冷哼:“那倒不必,月寒隻希望父皇能早日查明真相,還我夫君一個清白。”
“若是還不了清白呢?”北辰帝直勾勾地看著她,那雙深邃而又飽經風霜的眼像是一把利刃,能直接看透她的內心一般,“客兒尚在天牢之中,軒兒年紀尚小,你這為妻為娘的,就這麼撒手了,真的能放心?”
這番話倒是提醒了綺月寒了。
她倒是忘了,還有個弑景軒。
如今軒軒尚在顧府,有公主和風知微照顧,她倒是不擔心,隻是血濃於水,要真的叫她放心,是絕不可能的。
在那一瞬間,她的手顫抖了一下,那刀刃也遠離了她的脖頸一些。
雪白的玉頸上被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看起來還確實有些令人心疼呢。
北辰帝見綺月寒有所動容,便又繼續說道:“朕也心知你們夫妻情深,隻是此事在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莫要惹是生非。”
此時北辰帝雖有疑慮,可畢竟綺月寒是西域之主,若是她死在這大殿上,對西域不好交代。再者,這綺月寒又是自己親孫子的親娘,他總不能那麼狠心。
綺月寒跪倒在禦前,點頭道:“謝皇上警示,月寒銘記在心。”
北辰帝揚了揚手,示意她出去。
她點頭便告退了。
而此時,大殿之上,那小李子還躲在桌子底下,瞧見綺月寒出去了,這才慢慢從那底下爬出來,爬到北辰帝麵前:“皇上。”
北辰帝朝一旁的貼身太監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關上立政殿的大門。
門一關,整個空間立刻封閉起來,空氣都像是凝固了,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
李公公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隻見那端坐在上麵披著金黃色繪龍長袍,猶如天神下凡般威嚴,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又像是地獄之中的妖魔鬼怪,讓人不寒而栗。
一股陰涼的感覺慢慢爬上李公公的背脊。
“說吧,到底受誰指使。”北辰帝說著,慢慢站了起來,朝著底下的李公公走過去。
李公公隻能揚起頭,仰著脖子望著北辰帝:“皇上,奴才……奴才不明白您這是什麼意思。”
他本想著不能把北辰淵的事兒給透露出來,可話剛出口,他便瞧見那貼身太監竟然取了一把碗口粗細的木棍子,遞給了北辰帝。
這木棍上,還鑲嵌著幾根毒刺。
要是一棍子下去,連皮帶肉,不死也得半條命。
看到這棍子,李公公頓時嚇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