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聲音在腦海中交替回響,季牧之心亂如麻,強迫自己閉眼入睡。
寧姒的手垂在門上,因為屋內燈光熄滅而沒有落下去。
昨晚,他,可不可以不要讓他找不著。她鄭重應下,來此也是想告知他去向,可現在……
罷了,回頭再吧!
……
再度來到皇城,寧姒的心情有了一丟丟的變化。
她知道在這座巍峨宮城中,有個人可能是自己的血緣至親。
唯一的血緣至親。
寧姒並非一個執著血脈親情的人,寧溪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也處處為她考慮?可是,這個唯一,在她心裏卻占據了很大的重量。
如果楚今那邊安排好了,還是去見見吧!
寧姒這樣想著,隨南枯一同潛入了宮城。
來到通閣,南枯偽裝成巡邏侍衛幫寧姒開路。
果不其然,通閣內到處都設著針對靈物的靈禁,位置極其隱秘。靈物一經踏入,立即就會被發現。
好在南枯是齊靈師,能悄無聲息的解除這些靈禁,若是境界再低一些,恐怕就隻能他一個人進來虎口探險了。
南枯來過一次,也算熟門熟路。兩人順利來到地下囚室,無門鎖也無人把守,漆黑的甬道連接著一方清池,水平如鏡,毫無波瀾。
水麵之下,是眾多靈物的本體。西北角有一株空穀幽蘭,正是蘭花。
一一掃過去,寧姒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熊身牛尾虎爪象鼻,可不就是怪獸食夢貘?
象鼻子緊緊勾著旁邊一株綠油油的樹,想必那就是木木了。
他倆居然也被抓到這兒來了,食夢貘不是神獸嗎,居然也鬥不過通閣?
“寧姑娘。”南枯出聲喚她,人已經站在了水麵上。
落腳之處漾起圈圈漣漪,卻並不受重往下沉。水下眾靈如琥珀一般被封印在其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寧姒蹲下身,將手心貼向水麵,嚐試著注入靈力。
靈力離體,仿佛遇到了一個強力漩渦,隱隱有從她體內吸取靈力之勢。寧姒趕緊收手,麵色凝重。
“麻煩了。”
“這個封印會吸收靈力。”南枯已經試過了,他看向蘭花,急切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或者……你我合力用靈力將其撐破?”
所有東西的承載量都有限度,他就不信這是個無底洞。
“你還真是病急亂投醫,你以為自己是齊靈師就下無敵了?”
並非她不肯為這些靈物冒險,而是此法實非可行之舉。就算兩人合力能衝破封印,也必將元氣大傷,到時候別救人,自己都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他當這通閣是什麼地方?對方既不設防,勢必有所考量,興許正等著他這種豬腦子傻乎乎的把靈力往裏灌呢!
南枯心裏有氣,但也知道寧姒言之有理。
“那姑娘有何高見?”
“高見沒有,但是我知道再不走,很快就會有麻煩了。你真當咱倆那麼厲害,能躲過所有靈禁嗎?”
寧姒望著最後一級台階,階麵上亮起肉眼不可查的熒光,正在迅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