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如指著自己,確認問道:“送給我的?”
“是啊,姐姐打開看看,喜不喜歡。”薛清歡將茶杯放到一邊,對薛月如比了個請。
薛月如雖然出生在大京,但從懂事開始,除了家裏人對她千依百順,外麵的人可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過,平時隻有她巴著送禮給薛嫻君她們,討得她們的片刻歡心,才勉強換得一同玩耍的資格,薛嫻君那些貴女們別正經的送禮給她了,就是回禮也不曾有過。
高高興興的把紙包拆開,映入眼簾的鮮亮衣裙讓她眼前一亮,伸手撫過布料,正是時興的碧玉絲緞,石榴紅是她最喜歡的顏色。這款式、這花色,她前些時候在繡閣看到過,隻是價格太貴,母親到底還是沒舍得給她買,沒想到夢寐以求的衣裙就這樣被人送到了麵前。
毋庸置疑。這個鄉下的堂妹,在這一刻極大的滿足了薛月如的虛榮心,讓她也體驗了一把切切實實的優越。
“姐姐要不然去試一試,我是估量這你的尺寸,萬一不合身,還好及時拿去讓他們改改。”薛清歡。
薛月如連連點頭:“好好好,我去試,你……”
“我在這裏等著便好,姐姐家的點心還挺好吃的。”薛清歡乖巧道。
人家眼巴巴的送了這麼貴重的禮上門,薛月如就算再怎麼不懂事這時候也對薛清歡冷落不起來了,道:
“別了別了,你難得來一趟,去我院子裏坐坐吧,我哪裏有香米齋的蜜餞,可好吃了。”
薛清歡欣喜:“真的嗎?我最喜歡吃蜜餞了。姐姐你真好。”
薛月如笑靨如花,一把勾住薛清歡的胳膊,把她往自己院裏帶去。
經過回廊的時候,傳來一陣呼喝之聲,嚇了兩人一跳,循聲望去,就見回廊拱門前一個婦人正揪著個年輕人的衣袖,不讓他走。
“大郎,使不得,那是娘子賞給婢子的,若拿去當了將來娘子問起來,婢子可如何作答。”婦人。
那年輕人嘴裏不知道罵了句什麼,推開那婦人就大步走了。
薛清歡問薛月如:“他們是誰,怎麼了?”
薛月如欲言又止,最後擺擺手道:
“哎呀,那是我表兄張渚,跟他拉扯的是他的通房丫頭,上個月我表嫂剛給她抬了妾,還不知足,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算了,別管他們房裏的事兒了。走,去我院裏,我試衣服給你看。”
薛清歡被薛月如拉著向前,回頭看了一眼仍舊依靠在垂花門前哭泣的妾。
張渚是張家的長房長孫,他這麼凶神惡煞搶一個妾的東西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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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月如一直把薛清歡留到了下午申時,才依依不舍讓她離開,還約好了下次見麵的時間,親自把薛清歡送上馬車,看著她離開後才進門。
張氏聽下人們這般回稟的時候,正在老夫人王氏這裏伺候擺飯,王氏聽了也很驚奇:
“如丫頭這是轉性兒了?她不是不喜歡跟那邊的人打交道嗎?”
張氏搖頭:“誰知道呢。早上讓她露個麵,千兒八百個不情願,還跟我鬧性子呢。”
王氏讓丫鬟幫她拆了額帶,輕輕鬆鬆的坐過來用晚膳,道:“莫不是那薛家四房的丫頭有什麼過人之處?我瞧著還有點聰明樣兒。”
“聰明什麼呀?真聰明的孩子哪會向她那麼冒冒失失的上門,連個帖子都沒有。到底就是個鄉野丫頭,上不得台麵。”張氏否認了王氏的誇獎,對外麵伺候的婆子喊了聲:“去把娘子請過來一同用晚膳。”
她們在這裏猜來猜去,不如把人請過來直接。
沒過多會兒,薛月如就蝴蝶一般高高興興飛進了王氏的飯廳。乖乖巧巧的行了禮,被王氏喚到身邊坐下,問道:
“如兒今很高興,發生什麼了,跟外祖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