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步上絕途(1 / 2)

眼見那手距華什拓的腦袋,隻有尺寸之遙。

兩撇胡似乎已可預感到對方的死狀。

他對自己這一抓很自信,因為已有不知多少人,死在這一招式下。

一個石匠?

哼,估計都來不及反應吧。

指尖隱隱已觸到了頭發,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華什拓動了!

原本正緩緩撐起上身的手臂,忽的向左右一張,繼而身軀一旋,整個人傾斜貼地倒飛!

兩撇胡抓個空,登時有點不敢相信。

華什拓貼地旋出三步遠,借旋轉之勢,站直了身子,滿臉血跡的冷冷看他。

“不是好,不殺的嗎?”

眼神已不再平靜,像被逼到死路的野獸,欲準備拚死一搏!

兩撇胡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對方,神色極為詫異。

華辛玲一勒馬韁,將馬身橫擋在二人中間,目帶慍色,偏頭衝兩撇胡道:“七叔!你想被趕出華府嗎?!”

兩撇胡雙手一顫,繼而苦笑:“罷了。明明身懷絕技,卻不反抗,認打認罵。自知言語有失,所以甘受後果……反倒我們動手在先,食言在後。辛玲,對不起,七叔給華府丟人了。”

完,他略顯落魄,低著頭,反身去後頭,牽出三匹馬,領著走了。

華辛玲張張嘴,但最終未挽留。

“你……”她回頭再瞧華什拓,隻看一眼,又偏過頭去。“把衣服穿上!”

華什拓再度抬起胳膊,擦擦眼皮上的血,左右一掃,目光落在被踩壞的撥浪鼓,以及被踢碎滿地的桂花糕上。

他身軀顫了下,繼而整張臉異常扭曲,雙眸通紅,散著濃濃惡戾之氣。

華辛玲沒注意身後變化,隻看著另一反向,道:“今日之事,是華府的不對。我沒能約束好手下人,讓你受罪了。傷的如何?”

背後,華什拓麵無表情抬起手掌,捏住斷指反向一折。

啪。

以蠻力將其強行複位。

啪。

啪。

剩下兩根斷指,亦采用同樣方法。

華辛玲聽到響動,猜到是指骨受傷,開口道:“你且休養幾日。傷好後去華府,領取你的補償。”

完,她調轉馬首,拍馬走了。

巷中,華什拓緩緩撿起滿是腳印泥土的衣服,抖也懶得抖,直接穿在身上。隨後一言不發,將布袋翻轉過來,掉出幾把錘子與若幹長短粗細不一的鑿子。除此外,還有那三十兩金錠。

他從三四把錘子中,挑出一個,又從鑿子堆裏,拽出那支最舊的,反手別在了腰間。

這副錘鑿,是他從贏口城帶出的。

而後踮腳向前望了望,見大哥家的院門前沒人,這才躡手躡腳靠近。

距離還有十多步時,華什拓拿起金錠,牟足勁扔入院中。

就聽啪嗒一聲脆響,該是砸中了那醃菜缸。

一種報仇的快意,令華什拓大笑不止,而後趁裏頭人未發現,調頭就跑。

他離開巷道,一路跑不停,憤怒充斥著胸膛,全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氣力。這一路,逢人便問有沒有見到三匹馬經過,結果其臉上血跡,嚇壞了不少人,沒得到回答。

直到跑回南街附近,凶神惡煞的臉左右一掃,差點把熱鬧非凡的街給嚇寂靜。隨後目光一凝,發現前方不遠處酒館門前的木樁上,拴著兩匹馬。

他大步就邁了過去,一手拎錘,一手持鑿,臉繃的很緊,雙眼殺氣騰騰。

誰都能看出這是要惹事,未免殃及魚池,不管行人還是攤販,統統往左右閃躲,把通往酒館的路給讓開了。

不過卻有一人,在旁人避讓時,主動迎了過來。

“道兄,你這是……”

來人背著巨大鐵毛筆,正是昨夜才認識的秦翔勁。

華什拓悶聲道:“我有急事,待完事與你細。”

望著他眼中戾氣,秦翔勁皺了皺眉:“道兄,切勿意氣用事,京畿乃子腳下,若……”

“妖物害人,你奔走降妖,這是你的事。我不會降妖,隻對付惡人!這是我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