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劉啟扯著嗓子喊到,那聲音有些發顫。
薑逸塵與劉啟翻身下馬,快步來到這漁夫身邊。
劉啟將鬥笠緩緩從漁夫頭上取下,沒有意外,赫然是鬆竹浪客劉一橫無誤。
見著劉一橫屍身之下的紅潮,二人不用將其翻過身,亦能猜想到他胸腹處的慘狀,伸手細探其體表,毫無半點溫度,想來已死去多時了。
薑逸塵又查探了下那兩個黑衣人,無法辨識出他們的身份,便默默地回到黑將軍身邊,靜候著劉啟。
劉啟知曉薑逸塵心憂島上其他人的安危,輕手將劉一橫那已失了神采的雙眼合上後,不敢過多耽擱,趕忙同薑逸塵繼續向島內行進。
黑將軍的步伐迅疾而有力,可馬背上二人的心緒也在這噠噠聲中愈發地沉重。
之後的行進中,愈來愈多的屍體呈現在二人麵前,因對島上之人的熟稔,二人如同方才一般,對於躺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屍身,除卻那些黑衣裝束的敵人之外,隻需稍稍觀其打扮,辨其身形,不需下馬近前看清臉龐,便已能知曉那是誰的屍體了。
江雲峰、老鄭、李大娘等等無一例外,盡皆躺倒在血泊之中。
黑將軍未再停下腳步,而馬上之人自也未再下過馬,可他們的雙目已逐漸被染得血紅。
以屍橫遍野來形容二人所見到的場景並不為過,二人不敢停下腳步,因為他們想看到還能站著的人,他們希望能聽見些聲音,除了馬蹄聲之外的聲音,打鬥聲也好,呼救聲也罷,哪怕是哀嚎聲也要好過這片空有馬蹄聲的靜籟,他們迫切地想知道,島上,究竟是否還有活人……
薑逸塵的呼吸愈發地急促,不顧黑將軍的疼痛,直接用劍鞘敲打著其身,催促其加速往瀟湘穀奔去。
“渡口邊那麼多陌生船舶,除去這些死去的,定然還有賊人尚未離去,瀟湘穀在島內深處,想必他們還未尋到那去,莫要慌神。”感受到身前少年那發顫的身軀,劉啟出言安慰道。
馬匹疾馳,再快的腳步也快不過此刻跳動的脈搏。
寒風凜冽,再冷的溫度也敵不過此刻冰寒的心。
“娘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薑逸塵嘴邊的話語已然含糊不清,可他依然毫不停歇地說著,既是為了強自鎮定,更是在求上天護佑。
從疊翠潭再往前去便是采霧崖,瀟湘穀已近在咫尺。
然,本應是翠綠欲滴如綠寶石般的潭水,此時卻成了個大染缸,把天色都映照得通紅。
潭麵上漂浮著數具黑色屍身,而躺倒在潭邊巨石上毫不動彈的黑影之數,也不下十來個。
天空淅淅瀝瀝地落下了雨點,似要在這疊翠潭上彈奏一首葬魂曲。
忽而瞥見疊翠潭邊的山道上,有一人身著紅衣斜倚著山石,似乎還一息尚存。
待得近前些許,才發現此人身上穿著之物原是白裳,不過已被腥紅改換了顏色,披散的長發蓋住了整個麵容,而讓人無法忽視的是此人胸膛前那碩大的窟窿,想來也隻有重錘從其胸前砸下,才能造就這觸目驚心的傷口。
周身餘處的傷痕在這個窟窿前已黯然失色,這是真正的致命傷!
遭受這般打擊後,這人若還能活命,可當真是奇跡了。
在紅衣人的右手邊有一把劍,而這把劍似乎才是支撐其還未滑身倒地的關鍵。
那把劍薑逸塵瞧著很是熟悉。
通體晶瑩,薄如蟬翼,卻可破冰,這把劍是破冰劍,孤霜劍客薛青的破冰劍!
“薛叔!”薑逸塵跌落下馬,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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