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逸塵道:“可此人偏偏不是大管家。”
聽瀾公子道:“不是。”
薑逸塵道:“不是大管家,卻能影響到一族存亡,那此人定在這個家族中的某個職位上擔當大任,而這個職位必當與眾人的生活息息相關。”
聽瀾公子道:“廚師長正好是這麼個角色。”
薑逸塵道:“果然,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大禍小禍入口皆禍。在食物上做手腳,本是最不容易得手的,但此人偏偏深得霍家上下信任,而且,該當是在霍家待了好些年頭,在極其緊要的環節上撕開了口子。”
聽瀾公子道:“能做到廚師長的位置起碼在霍家待了有十年之久,據說此人自幼父母雙亡,早年間在一家小飯館中做打雜之事,廚藝都是暗暗偷師學來的。”
薑逸塵道:“偷師?看來他在飯館中待得不如意。”
聽瀾公子道:“當然,開飯館的是對窮夫妻,本是靠這門手藝維持生計,怎會把看家本領教給個小雜役。
夫妻本身脾性極差,三天兩頭吵鬧,打不得自家三個幼孩,便把拳腳往他身上招呼,把氣衝著他撒。
他是個便宜的勞力,為了生存,他可以為了一頓餐的一個饅頭,忍受住十個巴掌,十次腳踢。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半點反抗。
這樣的結果便是那對飯館的夫妻對其變本加厲,而他們的三個孩子稍長一些後,也對他又打又罵。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抱住了霍家老爺的腿。
瞅見他身上的傷痕,還有飯館一家對他的惡語相向,霍家老爺出於憐憫,買下了他,把他帶回霍家。
一晃十餘年光陰,他在霍家成了廚師長,掌管這一府之中上上下下百餘人的果腹問題,也憑著這個便利,他親手把霍家給埋葬了。”
薑逸塵道:“這人的心中就不存在感恩戴德。”
聽瀾公子道:“風平浪靜時,他自然是懂得感恩的,他在霍家老少心中一直都是憨厚老實,和善可親的形象,但在生存的問題麵前,沒有什麼是他不能出賣的。”
薑逸塵道:“看來是瓦剌的奸細或是那五個門派中的人找上了他,他背叛的不僅是霍家,更是背叛了整個中州。”
聽瀾公子道:“不,懂得攀附高枝的人,眼光不僅不差,還看得很遠,他所做的可比通敵叛國高明多了。在他看來中州隻是暫時陷入頹勢,並不會在這次劫難中覆滅,因而,在出賣了霍家之後,他很快又把瓦剌大軍給出賣了,更是借此被認作大功之臣!”
薑逸塵驚道:“大功之臣!?”
聽瀾公子道:“力助中州平定外夷之亂的,算不得大功之臣?”
薑逸塵不解道:“可他既已看好中州,為何要把霍家推上斷頭台。”
聽瀾公子道:“當時情勢危急,他知道霍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退縮的,若和霍家綁在一起,隻能和霍家、和晉州城共存亡,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必須與霍家恩斷義絕。”
薑逸塵道:“那大功之臣是?”
薑逸塵心中已隱隱猜知了結果,可還是忍不住出言相問。
聽瀾公子道:“智助中州抗擊外夷有功,廟堂之上自然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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