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子圓潤的指甲之下藏著道極其細的劍氣,傷不了饒姓名甚至連眼前黑衣男子的一絲修為也無法損害,但也無需如此。
葉星憐如今已經能像控製自己的劍氣一般去控製情緒。
她笑吟吟地湊近黑衣男子,塗著火紅口脂的唇瓣邊是一絲甜蜜的笑容。
柳相春,這合歡宗深諳男女之道的宗主,一眼便看出了這其中隱晦的味道,他將手中那栩栩如生的畫卷朝旁一丟,畫軸落在長榻下雪白的地毯上,連一絲聲響也未發出。
黑衣男子似蟄伏許久的獸類,猛然起身,雙手摁在黑衣女子的肩頭,兩人同一色的衣袍交融在一起,難以分辨哪一片是她的,哪一片又是他的。
黑衣女子抬起一隻手,自柳相春光潔的額頭緩緩下滑來到那雙十分漂亮的桃花眼旁,她並不敢與他對視太久,怕暴露了身份,便又笑著以指甲滑過男子嫣紅的唇瓣,最後輕輕地擱在了柳相春修長的脖頸上。
白皙,似一段玉一樣。
不知道那時他與他那位吳玄師兄又是怎樣地劃破了那位灰衣長老的脖頸,驚變便在這一刹那。
女子以自己指甲下的劍氣飛快地在柳相春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細的傷痕來,動作之迅速似乎隻在眨眼的一瞬。
但是不痛不癢,柳相春緩緩地皺了眉正覺得十分奇怪,他抬起頭,接著便發現眼前的景物陳設、身下那身著一身黑衣的女子變得越來越模糊。
他抬起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再放到眼下去瞧,並無粘稠的血跡,指尖卻有一股他以前從未聞過的獨特香氣。
柳相春將摁在葉星憐肩頭的手緩緩地移到她喉間,卻發現自己渾身的力氣像被人抽走了一般,連身子都支撐不住,黑衣女子往旁邊一滾,他便倒在了細長的玉榻之上。
柳相春隻覺得一股困倦之意襲卷全身,他費盡了力氣卻抵擋不住往下垂落的眼皮。他看著那自榻上緩緩站起身來的黑衣女子,她身姿挺拔,柳相春問,“你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黑衣女子的麵容未有所改變,她慢條斯理地伸手撣去身上的灰塵才去看柳相春,她隻了八個字卻叫榻上男子一瞬睜大了眼睛,“莫柳道友,別來無恙。”
柳相春總算回味過來,此時與他同在一間屋中的冉底是誰。驚詫之後他竟開始笑起來,接著這笑聲越來越,在徹底陷入那一夢千秋所造的美夢之中前他道,“果然。”
果然,果然什麼。
葉星憐並不在意,她低身將那落在雪白地毯上的畫卷拾了起來,徑自道,“為何來此,自然是同我那位老師,好好地做個了斷。”
黑衣女子將畫軸放在柳相春身旁,接著解開了腰間的乾坤袋,一絲流雲自乾坤袋中逸散出來,在一瞬化作了與那昏睡在長榻上的柳相春一模一樣的黑衣男子。
葉星憐這次真心實意地笑了,她眉頭朝上一揚,挽著這個“柳相春”的手笑著道,“走罷,柳宗主。”
流雲獸先前便隱匿了身形將這殿宇之中不少地方摸個了清楚,隻有那關押著樓泓引的地方不明了。兩人沿著長廊朝這座玄黑宮殿的後麵走去,一路上遇見了不少其他邪修,合歡宗的弟子倒是少見。
葉星憐眼珠一轉,想起那時在不夜城中所遇的情形便明了了這其中的緣由,恐怕那些合歡宗的弟子都四處去尋與自己雙修之人了,哪裏還會留在這處。
兩人麵色不變繼續朝前,一個身著紅衣的妖嬈女子恭敬迎麵而來,她彎下身子將自己身前峰巒迭起的大好風光示於人前,“見過宗主。”
她一雙狐狸似的眼睛朝上揚,精光四溢地望向柳相春。隻是很快,她便發現了站在他身旁的黑衣女子,紅衣女人麵上的神色輕輕一變,她笑著又道,“宗主,這位便是您那日從城中帶回來的姑娘,生得可真是花容月貌,難怪您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