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魏周把各自堅持的做法，陳述了一遍。我們介紹完之後，有幾秒鍾，會議室是寂靜的，每個人都在沉思的樣子。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大叫一聲，一定會嚇得他們全身哆嗦。尤其是嚴森，他的表情極不自然，一支筆在手指之間，無聲地轉動著，另一隻手指間，香煙的煙頭幾乎快要燒到手指了，而他渾然不覺。
把半截煙*摁滅在煙灰缸裏，程健鐵色鐵青地看向大家，“其餘各個安巡隊裏，有沒有發生這種問題的？”他問。
安巡隊長們把頭低垂頭，無人應聲。
“有這種問題，並非是他們搭檔不好，而是每個人都動了腦子，都在思考，該怎樣更好地開展工作。”程健，“對於這種情況，我們要大力鼓勵。做管理帶團隊，就不能害怕下麵的人，在工作上產生爭執。有不同的聲音並不可怕，許多好的做法，就是在爭執中產生的。怕就怕在千人一詞，萬人一詞。”
我緩了一口氣。我看看魏周，他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好像對此有些不大滿意。
各安巡隊的正副隊長們，聽到主任這樣，也紛紛發表言論，聲稱自己社區的安巡員，也因為意見不同，而鬧得不可開交，他們對此都表示很頭疼。
程健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那麼，”他，“大家都討認一下，哪種做法，更適合我們的實際情況，也可以就這兩種做法的利弊，發表一下意見。”
每個參會者，都宛如剛剛破殼而出的燕子，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會議室裏立即響起了一支毫無章節的奏鳴曲。
程健皺起了眉頭，重又點燃一支煙。
但沒有哪一個人，注意到他的表情，依舊各自發表著自己的見解，迫不及待地。
從這些亂糟糟的聲音中，我聽到了理所當然的兩種意見：讚同我或者支持魏周。
毫無疑問，這些意見，對於解決我和魏周的爭執，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
程健的臉上，漸露不耐煩的神情。他幹咳了一聲，那些言辭激烈的聲音，像猛地被人關閉，戛然而止了。
“大隊長，你有什麼看法？”程健問陳元傑道。
大家把目光集中在了陳元傑身上。依如休息時一樣，他穿唐裝帶珠串，世外高人的模樣。他臉色鐵青，麵無表情，把煙*扔進進煙灰缸裏，坐在他右手邊的副隊長，迅速把杯裏的水，倒了一點兒進去。煙頭立即被熄滅。他環視一眼大家，把手串掏出來，用左手把玩起串上的珠子。“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剛提升上來的隊長，在管理上有任何經驗。”他，“但你們也都是老安巡隊員、老安監人了。你們都該開動腦筋，多為老板分憂才是。不然的話，什麼工作都讓老板一人扛，那他豈不是要活活累死？”
這種沒有任何作用的話，我向來不喜歡。但這就是會議，許多時間就是浪費在這些無聊的廢話上的。
“袁來和魏周所堅持的兩種做法，各有利弊，”陳元傑，“尤其是第一種，袁來所堅持的，是一名負責任的安巡員，所該堅持的。大家可以試想一下，如果每個安巡員在監管企業時，對所有的隱患都一遍淨，徹底整改，那以後的工作，是不是就會輕鬆許多？可以，後麵即使一兩個月，不下廠，也不用擔心企業會發生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