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能,負責這家工廠的安巡員,運氣不好,自認倒黴了。”陳元傑,“安全工作,本來就是概率問題。我們最終的目的,當然是為了最大程底地降低安全生產事故的發生。請注意我的是降低,而不是杜絕。為什麼不能杜絕?因為許多安全隱患,是隱性的不易發現的,或者是依據安巡員現有的知識水平,是無法界定它就是安全隱患的。但運氣不好,這些隱患就會釀成安全生產事故的發生,並且極有可能是群死群傷事故。所以,不管安巡員如何仔細,總無法把所有的隱患,都檢查出來的。也正是因為如此,許多領導不願分管安監辦,許多幹部也不願到安監辦來任職。”
“你們認為呢?大家都一下。”程健。
依然沒人應聲。
“你認為呢?袁來。”程健主任看向我。
我看了看時間,此時已過了下班吃飯的時間。我知道,如果讓陳元傑繼續講下去,他還可以講很久都不會停止。於是我道:“既然各位隊長都考慮到整改率的問題,讚同選擇性執法,我也沒什麼好的。我保留個人的意見。”
“你這是什麼態度?”陳元傑看著我,臉色鐵青地,“這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嗎?”
“你先不要這麼激動,”程健安撫陳元傑道。接著,又對我,“袁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開會的目的,就是把問題講清講透,從而好製定一個最合適的辦法。正如大隊長所,你保留意見,可不是解決問題之道呀。”
“反正,我不讚同選擇性執法,”我像魏周那樣,漲紅了臉,聲咕噥著,“我不認為為了整改率,為了考核,就放任一些隱患存在,是可取之道——”
“得輕巧。”陳元傑打斷我的話,“那可不是一個人的考核,而是關係到整個辦事處,關係到各個部門的領導。因為你一個人的任性,而導致所有人都拿不到考核獎金,這個鍋誰背?如果領導追究下來,這責任你能負得起嗎?”
“這的確是個兩難的問題,”程健坐直了身子,略微沉思了一會兒,接著,“這樣吧,咱們就采取一個折衷的辦法:給安巡員的工作定個量,即每要檢查幾家工廠,作業現場要查出多少隱患,固定隱患多少,動態隱患又要查出多少,達到這個量之後,再酌情增加。當然了,對於重大隱患,必須要馬上處理。大家討論一下,這個方法的可行度。如果可行,就商量一下,這個量的問題。以後定下來了,就可以按此量化標準,對安巡員工作進行考核。”
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於是,大家就具體的量化目標進行了討論之下,就定下來了。程健交代書記員,做好相關的會議記錄之後,也就散會了。
在樓下,魏周掏出煙,自顧自地點燃了。他沒有讓我,我毫不以為意,掏出自己的煙,也點燃了。我們一起等著嚴森下樓。
“你呀,真是不讓人省心,”嚴森見到我,臉色非常難看,壓低聲音對我,“我在安監幹了這麼多年,也和九千歲共事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敢得罪過他。你倒好,一來到這裏,就把他得罪了。以後,我也要跟著你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