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過的下去,就能買羊子?”代氏有些不太相信,酸溜溜地著,“你爹娘我們,日子也過的下去,但是連豬肉都很少買的。”
“爹,別和娘置氣,來多吃點。”辛老四見狀,趕緊又夾了許多肉,放在魏德仁的碗裏。
見到孩子、孫女在,魏德仁實在不願意跟代氏爭論,隻得咽下口氣,繼續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一頓飯下來,代氏恨不得把魏氏一家這幾年買了什麼、存了多少錢都打聽清楚。
剛開始魏氏還能笑著回答,到後麵也有些不太耐煩,隻能主動詢問起大哥和二哥的近況。
一提到自己的兒子,代氏的話匣子就有些關不住。
“你大哥是個命苦的,”代氏的眼眶有些微紅,聲音幾經哽咽,“我們賣了宅子,好不容易給他討了一個殺豬匠的媳婦,結果那個該死的惡毒婦人,在家沒待到一年,就嫌家裏太窮,和隔壁村的人跑了。”
“什麼?”魏氏一驚,“那大哥這麼多年,沒有再討媳婦了嗎?”
“那個死女人,跑就跑了不,還四處我們家窮得連飯都吃不起,還你大哥心情一不好就喜歡喝酒,喝完酒就要打人,哪裏還有人敢把女兒嫁進來。”雖然這些事情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但是代氏一提起這件事,還是覺得心裏窩火。
“丫頭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是不要提這些傷心的事情。”魏德仁忍不住插了一嘴。
“你懂什麼?”代氏一聽,又是蹬鼻子上臉,哼哼地咒罵著,“你好歹也是富家公子出生,結果家裏出了大事,什麼主意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話?阿芳回來了,我們母女倆聊聊家常,你倒是管的寬。”
“娘,爹也是好心,你別這樣。”魏氏趕緊出言打圓場。
代氏的脾氣一向火爆,所以魏氏從到大,家裏一直爭吵不斷,但是很多時候,都是代氏單方麵吼魏德仁。現在搬到老宅之後,魏德仁的親生女兒都遠嫁了,代氏的脾氣更是暴躁了許多倍。
而且魏氏的大哥和二哥,脾氣也隨了代氏,家裏經常因為錢的事情吵架,魏德仁就成了一個受氣包。
這些事情,代氏自然是不會給魏氏的,而魏德仁一心為子女著想,也不會主動把這些事告訴給女兒,害怕女兒擔心。
“他好什麼心,得就跟家裏虧待了他一樣,”代氏悶悶地嘀咕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我們這受苦了呢。”
“娘,好了,少兩句,先吃飯吧,不然飯菜涼了。”魏氏無奈地勸著。
魏德仁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代氏的冷嘲熱諷,看到女兒一家個個都麵色紅潤,猜測他們日子過得不錯,心裏也跟著舒服了許多,就把代氏的咒罵當做了耳旁風。
他喝了一口湯,緩緩地開口詢問道:“丫頭,你的黑風山在哪裏啊?離我們這遠不遠?若是不遠,爹得空了就來看看你們。”
爹的問題,讓魏氏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若黑風山是石安縣的亂葬崗,那爹娘一定會難受的。
“姥爺,”琪見魏氏為難,趕緊接過話,“黑風山可是個好地方,冬暖夏涼的,路途也不遠,走路隻要一個多時辰,您若是要來,就派人給我們捎個信,到時候我們讓馬車來接您。”琪笑眯眯地回答道。
琪的聲音軟糯,帶著孩童的真,魏德仁一聽,眉眼都眯成了一團,十分開心。
但是代氏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醋溜溜地接過話:“怎麼,隻接姥爺去,不接姥姥啊?是不是嫌棄姥姥年紀大,住你們家,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娘,琪哪裏會有這個意思,”魏氏笑嗬嗬地道,“現在才過完年,道路上還有積雪,等過一個月,氣開始暖和了,你們就過來玩玩吧?”
魏氏完,眼神不動聲色地掃過辛老四的臉。她擔心自己擅自做了決定,辛老四會生氣。
卻沒有想到,辛老四後知後覺地猛地拍了拍後腦勺,興奮地接過自己的話,道:“爹,娘,就這麼定了,等開春暖和了,我就來接你們過去玩。”
“好、好……”魏德仁開心得嘴巴都合不攏。
因為都黑了,也趕不回黑風山,所以辛老四魏氏就決定,在娘家先住上一晚,明再走。
魏德仁和代氏兩人自然都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