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就是他嗎?”蒲鬆錦隻覺得好笑。
周圍的人一聽,全都安靜了下來。
敢情這個穿黑衣的人,不是藏香閣的少東家?!
也不怪石安縣的老百姓認不出雷昊宇,藏香閣的大大事情平日裏都由陳從文出麵。
每次雷昊宇出現,也都是遠遠地坐在二樓,近距離見過他的,也隻有石安縣幾大世家的人。
石安縣所有老百姓,對於雷昊宇的認識,就隻知道他平日裏都是一襲黑衣打扮,一張臉冷峻不禁。
至於他長什麼樣子,平民老百姓是真不知道的。
所以,剛才有人那麼一喊,雷少爺出來了,守在藏香閣外麵的百姓,自然先入為主,認定這個穿黑衣服的人,就是雷昊宇了。
蘇強身子劇烈地顫抖著,如同秋裏的斑鳩,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他低垂著頭,腦子飛速地轉動著,今日這件事若是辦不好,錢他拿不到,不定還要賠上一條命!
“大人!大人!”蘇強哭訴,“的、的真的沒有謊!”
“大人,真的是雷昊宇讓我去的……”蘇強哭喊。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陳從文,不慌不忙地從藏香閣裏走了出來。
周圍的人,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來。
陳從文緩步走到假的雷昊宇旁邊,對著蒲鬆錦恭敬地拜了拜。
“蘇強,你是蘇州人吧?”陳從文盯著跪在地上的蘇強,反問道,“還有程老爺的妻子蘇氏,應該和你算是遠親吧?”
陳從文的話一問完,程興縣咬牙切齒道:“陳掌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這個人是我安排的?!”
蒲鬆錦見兩人劍拔弩張,瞬間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甚至還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他可不想被血濺到自己身上。
彭軍瞧見自家縣令這樣,默默地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順帶著跟著蒲鬆錦往後站了好幾步。
“程老爺,在下自然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情。但是難保不了,你身邊的人……不會做啊……”陳從文意有所指,目光清明冷漠。
程興昌一張肥碩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心裏已經有些慌亂了。
剛才陳從文的話,他仔細琢磨著,真是覺得有可能是他妻子蘇氏的做事風格!
蘇強身子搖晃,渾身脫力,跪坐在地上。
他本來以為和蘇氏的關係沒人能夠查到,現在被陳從文這麼一點明,他還真的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不、不是……”蘇強哆哆嗦嗦,聲音戰栗毫無底氣可言,“我、我真的是被、被冤枉的……”
程從文輕笑了一聲,並不著急反駁,隻是不急不慢地繼續道:“蘇強你也別著急澄清,你聽我完。”
“去年秋,我家少東家回了一趟皇城,因為那段時間剛好是我們雷老爺的壽辰,當時石安縣蟹鼇泛濫,藏香閣收購蟹鼇,忙了整整七日,還是辛家姐幫著主持的大事宜,這件事石安縣的百姓都知道。”
“至於你是在去年秋,我家少爺當麵讓你去引入龍蝦,這件事根本不可能。”
陳從文有條不紊地著,然後又從懷裏摸出一張紙,雙手遞到蒲鬆錦的麵前:“蒲縣令,這個是去年十二月,蘇強在蘇州一家賭坊裏簽下的欠條,若真如他,去年就去倭國了,這一來一回也得大半年,我看這時間,怕是對不上……”
蘇強越聽越心驚,身子劇烈地顫抖著,腦子裏隻默默地想著:完了,完了……
程興昌分分鍾都不想待在這裏了。
他是看出來了,雷昊宇早就把這個蘇強查的一清二楚。這一次,他的想法又落空了!
而且還惹得一身騷!
“我們走!”程興昌緊咬牙關,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
“程老爺,這個蘇強可是你的遠方親戚,你難道不得給個法嗎?”陳從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