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夫人,你對我不仁,可我卻不能對駿哥哥無意,我不會讓他後半生都鬱鬱不得誌,所以……”慕容盈袖回頭看了一眼聶凡竣,她對他笑了笑。

聶凡竣搖頭說:“不要!”

可是,慕容盈袖轉過頭來,堅定的說:“既然大家都在這裏,那我便說清楚,從今日起,我與聶凡竣的婚事作罷,是我……是我主動退婚,將來任何的流言蜚語,我都獨自承受,與聶家慕容家皆無關係。”

多委屈啊!

一步步被逼到這個境地,可她卻還是要顧全這兩家人的麵子。

聶凡竣捧著心口跪在地上,他雙眸血紅,那雙手上全是青筋鼓起,他無力的垂落雙手,卻在落地的那一瞬間,緊緊的握住地上的雜草。

他的克製,他的悲傷,都讓人心疼。

慕容盈袖隔著人群,遠遠的看著聶凡竣,用隻有她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對不起。”

聶夫人聽見了。

她看著自己端方優雅的兒子,此刻那悲愴的樣子,竟開始質疑自己,我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我退婚了,朱砂不是我偷的,原本屬於我的姻緣,我也讓出來了,你們誰要偷走,誰就偷走吧,我不是小偷,我也沒病,我隻想……我隻想活下去。”慕容盈袖說完,一步步的退出那破敗的院子。

隻想活下去,這是多麼卑微又無奈的願望。

聶凡竣看著慕容盈袖漸漸遠去的衣角,他悲涼的笑了。

“我聶凡竣有什麼用?我喜歡的女子,最簡單最卑微的願望就是活下去,可就這,我都無法為她做什麼,哈哈哈哈,我聶凡竣今日在此發誓,除去慕容盈袖,我此生不會娶慕容家任何一個女子。”聶凡竣抬眸,一滴眼淚從他臉上落下。

然後,他嘔了一口血,暈倒在地。

慕容盈袖知道,他定是傷到了,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能讓他安然的活下去,不被這群人算計,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慕容盈袖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雲韞悄悄的跟在她身後。

她們都不知道的是,君墨塵也在不遠處,看著慕容盈袖孤單離開的背影。

她終於還是將這門婚事退了。

在最好的時機,全身而退。

可是,她也受傷了。

君墨塵眼裏閃過一抹他自己都沒察覺的不舍,眼睜睜看著她自己一個人,在街上像個幽魂一樣的到處亂竄。

也不知是誰的手筆,下午的時候,慕容盈袖在聶家被陷害偷盜朱砂,然後被逼當場退婚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城傳開來。

那些原本鄙夷她的,卻都開始同情她。

消息,也免不了傳到了慕容之和耳中。

慕容盈香跟大夫人壓根就沒想到,慕容盈袖會用這樣一招,直接釜底抽薪,斷了所有人的念想。

她們有些不敢回去。

可是她們又能躲到什麼地方去呢?

最後,不也得回到慕容家麼?

前廳,慕容之和手邊放著家法,姿態悠閑的坐在主位上。

二夫人同慕容盈盈先一步進門,二夫人見慕容之和手裏拿著家法,還沒怎麼在意,走到他麵前去撒嬌:“老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跪下!”慕容之和道。

啊?

二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嬌笑著又把手搭到慕容之和的肩膀上。

“我讓你們都給我跪下!”慕容之和氣急敗壞的喊道。

不光二夫人,就連慕容盈香母女二人,也嚇得連忙跪倒在地上。

呼!

慕容之和站起來,冷聲說:“今天這出好戲,是誰主導的?”

沒人說話。

“春麗娘,你跟聶夫人私交最好,陷害盈袖偷盜這件事,是不是你幹的?”慕容之和其實心裏很清楚,誰最有可能,可慕容盈香母女都不承認,他隻能借春麗娘來打壓兩人。

二夫人一聽這話,自然不樂意了。

她冷笑著說:“老爺覺得會是我?當初可是老爺明明白白的跟我說過,讓我不要打聶凡竣的主意,我記得可是清清楚楚的,我在聶家做這件事,對我有什麼好處麼?”

慕容之和挑眉看大夫人,大夫人嚇得渾身一軟,她顫聲道:“老爺,我們可沒有對付她,別人怪責她的時候,我們盈香還替她說好話來著。這參加宴會的人都可以作證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是聶家在算計盈袖?”慕容之和冷笑以對。

大夫人點頭:“這不無可能啊,他家看不上四丫頭這件事在京城也不是什麼秘密,要想讓她知難而退,聶夫人使點手段怎麼了?”

很好!

慕容之和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聶家,找聶家人對峙,我慕容之和的女兒,憑什麼要被他們這樣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