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雷震識破奸計遭毒手 無涯施以援手救遺孤(1 / 3)

策馬西風夕陽時,而此時正從那機關塚地脫險而出的荊無涯和公輸蓉,正商討著他們如今何去何從的歸宿。

“我說公輸姑娘,我們如今這是要往哪去啊?”

“這就要看你了啊,你說往東我就往東,你說往西我就往西。”

“啊呀,你平時不是挺有想法的麼,怎麼如今變得如此的毫無主見,這倒是令我荊無涯很是詫異啊。”

“不是我沒有主見,而是有句老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今我既已與你拜堂成親,那當然得夫唱婦隨了啊。”那公輸蓉一邊說著,一邊在一旁壞笑了起來。

“喲嗬,平日裏都沒看出來,原來你也會貧嘴啊。”

“這個嘛,隻能說你就不懂女人了,是女人都有她調皮的一麵。”

“好吧好吧,不跟你貧了,那我們就回邯鄲吧,我師父師兄他們都在那,不知道現在邯鄲的危機解決了沒有。”

“啊呀,你到底是想見你的師父師兄呢,還是想見你的兌澤小師妹呢?”那公輸蓉笑著,故意調皮的說道。

“你看看,你又來了,都想見總行了吧。”

“行行行,不過我隻是怕你那兌澤小師妹,無緣無故看你帶了個漂亮娘子回來,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啊。”

“好吧,你就繼續那我尋開心吧。”荊無涯聽了這話,也隻能無奈地笑了笑。

“好了好了,不跟你貧了,天色快不早了,早點找家客棧投宿吧。”

“那就快走吧。”

他二人說罷,雙腿便猛地夾住了馬鞍,揚起馬鞭,向著那邯鄲城的方向奔去。

邯鄲城,李將軍府。一位彪形大漢敲了敲客房的房門,隻聽得裏麵一聲“進來”,便推門走了進去。

“師兄,這麼晚了,打擾你休息了。”那推門而入的正是那雷震,而所進的房間也正是那山艮的房間。

“不打擾不打擾,雷師弟,你這麼晚找我有何要事?”

“我這也確有要事相告,”那雷震本就是個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的人,既然山艮如此問話,他便也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相信師兄你也知道了,前些日子李將軍遭奸人所累,如今被收押在死牢之中,他一家老小也被發配為奴,明日便要啟程上路,押送的官員皆是那奸賊郭開的手下,司馬將軍恐他一家老小所遭不測,特意與我商量,今晚趁著星夜護送李將軍一家老小前往墨客山莊。而師兄你一直重傷在身,行動不便,所以一直未曾相告,今特意前來相告,也好讓師兄做個準備。”

“哦,原來如此,此事事關重大,可有向師父稟報?”那山艮不由的擔心的問了起來。

“此事迫在眉睫,怕是來不及了,就算我用叱雷令也要三天的時間才能有答複,所以我就和司馬將軍私自做主了,畢竟保住李家的血脈乃是大事。”

“這倒也是,那你先去安排,我這便收拾收拾,好與你一同上路。”

“那好吧,那師兄你抓緊點時間收拾,我安排好了便遣人前來通知你。”

“好。”

聽的那山艮一聲應允,雷震便踱步從山艮的房間退了出來。

而就當那雷震剛一出門之後,山艮便隨即起身,一個箭步上去,環顧門外四周,確定無人之後,便急忙關起了門,收拾起他的隨身之物來。

也許,對一個江湖人士而言,隨身之物其實也是極為簡單的,無非就是幾件衣服、一把武器、幾許細軟而已,但對於山艮來說,卻遠遠不止這些,因為還有一樣極為重要的東西在他身上,而這樣東西對他而言,若是稍有差池,恐怕會全然敗露。

他小心翼翼地從枕頭底下取出一個錦盒,打開來仔細看了看,確定那物什完好無損之後,才再次放入那錦盒之中,正準備用布帛包好放入行囊的時候,忽然隻聽得房門“吱嘎”一聲,隨即一個熟悉的人,一句隨口的話,便將他驚得手足無措。

“師兄,前麵忘了告訴你,出發的時間是子時十分。”那雷震還是一副做事粗心的樣子,不經意間便忘了敲門,徑直地闖了進來。

那山艮本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錦盒之上,如今突然有人闖入,自然慌了手腳,手中的錦盒頓時拿捏不穩,硬生生的落了下來。山艮一見此等狀況,頓時驚得臉色都發白了,急忙腳下一運氣勁,敏捷地伸出了腳尖,但見那錦盒落到半空之中便被那腳尖給截了下來,還晃悠了幾下,所幸的是最終還是穩穩地安坐在了山艮的腳尖之上了。

可是盡管那錦盒中之物保住了,誰也不曾料到的是,偏偏由於那剛才幾番的掙紮,那錦盒的蓋子卻在不經意間掉了下來,盒中之物全然曝露於他二人的眼中。那灼人眼球的金黃色的鑲金玉石,無時無刻不散發出它獨有的權利與威嚴來。

“師兄,這是何物啊?”那雷震雖從未見過這樣的物什,但是從那物什的外觀相貌便可得知,此物並非一般物什,定是皇家之物。

“哦,這隻是前些閑逛邯鄲街頭之時,見街頭小攤的物什甚為精致,便隨手買了一件,以作紀念。”那山艮一邊笑著解釋道,一邊急忙撿起那錦盒的蓋子,將那盒中之物掩蓋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那師兄你收拾好,便到李府前廳彙合。”

“好好。”那山艮搭著話,幾許收拾起東西來。

那山艮本也以為此事便可以這番唬弄過去,然他哪裏知道,那雷震雖說是個粗人,可辦事的時候往往能粗中有細,就在他將那物什裝進錦盒的一刹那,那物什上所刻的字卻全然被雷震記了下來。

這一晚是一個月黑風高之夜,那黑色的夜幕將這本來就充滿懸疑的夜晚裝飾的更為詭異,而就在這詭異的夜幕之中,一個小心翼翼的黑影正在察覺周圍的一舉一動,當他確定這樣的夜幕之中是絕對的安全之後,他手中的信鴿“咕咕”一聲之後便消失在了這夜幕之中。看著信鴿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後,這個黑影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而也許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所有的一舉一動卻絲毫沒有逃脫過一個人的目光。

“果然是你,師兄。”正當那個黑影還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計劃之中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刻的寧靜。

“哦,原來是雷師弟,我剛準備好,這會兒剛想和你一起去彙合呢。”那個黑影見遇到了自己的熟人,急忙尋了借口打了個招呼,當然,這個人便是山艮。

“師兄,你不用再裝的這麼若無其事了吧,依我看,師兄你的傷勢早就痊愈了吧。”雷震聽了那山艮的辯解,淡淡的笑了笑。

“師弟,你這話說的,我的傷勢你也是清楚的,傷及了元氣,一時半會兒恐怕恢複不了完全。”

“是麼?那我看你方才接那不慎掉落的物什的時候身手可是極為敏捷啊,一點兒也不像身受重傷的樣子啊。”

“哦,那也是因為那東西對我來說實在重要,當時也是著急了的原因。”

“那是重要啊,那可是相國的掌國大印啊,能不重要麼?”雷震見那山艮還在為自己尋找借口,卻越說露出的破綻越多,不由得諷刺起來。

“原來,你都知道了,”山艮見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語氣也變得同樣低沉嚴肅起來,“看來你早就懷疑我了。”

“在此之前,我並沒有懷疑你,我隻是奇怪師父安排你在那邯鄲城為用奇門玄陣阻擋秦軍,卻不想不到三日便被秦軍全部突破,這要麼是秦軍之中有懂奇門布陣的高手,要麼就是我墨家內部出了叛徒,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會是山艮師兄你。”

“想不到雷師弟你卻是粗中有細,看來我低估你了。”山艮見事情業已敗露,也變得坦然起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李大將軍這次被誣陷也是拜你所賜吧!”

“你猜的一點不錯,所有的計劃都是我安排的,郭開在和李牧轉交相印的時候,就被我暗中掉包了。”

“這是為什麼!”雷震猛然間覺得有種極為心痛的感覺,“師父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背叛師父,背叛墨家!”

“你錯了,我並沒有背叛師父,也沒有背叛墨家,因為從始至終我就不是墨家的人。我從一開始就是被安插在墨家的內線,這麼多年以來,我苦心經營,千方百計騙取钜子腹的信任,成為墨家八子之一,為的就是這麼一天。”

“你,你到底是誰?!”雷震聽了那山艮如此說道,不由得更加生出疑問來。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而且你也沒機會知道了。”山艮說罷,隨即手中一道寒冷的光芒從雷震的脖子跟前閃過,而雷震卻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隻覺得喉嚨裏一陣夾雜著冰冷的刺痛,隨即一股熱流便噴濺而出,也許雷震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無論怎麼用力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胸口變得越來越沉重,仿佛有千斤的大山壓在了自己的胸口,直到自己慢慢的失去了隻覺,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雷師弟,你一路走好吧,到了閻王爺那也不要怪我,因為實在是怪你自己疑心太重,知道的太多了。”山艮緩緩地用布帛擦拭了下手中血跡斑斑的匕首,冷冷地說道。

對於山艮來說,雷震是必須除去的,因為他還有一個更為深邃的計劃沒有完成,他絕不會允許這個計劃遭到任何人的破壞,所有阻止這個計劃進行的人,都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亡。可他沒有料到的是,他剛剛所做的一切卻偏偏被另外一個人碰巧看得清清楚楚,正印了這樣的一句老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個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人,此刻早已經是瞪大了驚恐的眼睛,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發出的任何一絲聲響都可能被眼前這位可怕的內奸發覺,從而難逃死亡的厄運。待那山艮緩緩離去之後,這個目擊一切的人急急忙忙地向正集結在李府內堂的李牧一家奔跑而去,因為她知道自己要第一時間趕到那裏,如果要是晚了,所有的人便再也別想出這邯鄲城了。

約摸著也快到子時時分了,山艮料想著自己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一個時辰了,郭開的內衛應該也快到了,他現在所要做的僅僅是進那李府內堂,隨便找個借口拖住那李牧一家,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那李牧一家一網打盡。而正當他為這幾隻垂死掙紮的螞蟻而倍感可惜的時候,他猛然間發現他的想法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了,因為那李府內堂哪裏還有什麼垂死掙紮的螞蟻,早已經是空空如也,人去樓空了。

“快快快,包圍李府大宅!”山艮但聽得門外一陣騷亂之聲,一群羽林禁衛便在那李府之外擺開了架勢,那些禁衛將這李府大宅圍了個水泄不通,似乎連隻蒼蠅也不想放過。

“郭總管,別白費心機了,你來晚了。”山艮看著這威風凜凜的羽林禁衛,一副若有其事的樣子,頓時覺得窩火的很,心中暗罵全都是一群白吃幹飯的玩意。

“什麼!”那端坐在轎子裏的郭開聽了此話,頓時火冒三丈,直橫橫地從那轎子上跳了下來,仔細看了看這空空如也的李府大宅,大怒道,“山艮將軍你這是在戲弄老奴啊!”

“我何時戲弄於你?我的消息一個時辰之前便已發出,分明是郭總管你姍姍來遲,現在距離子時都已經過了快半個時辰了。”

“你這分明是在強詞奪理!”郭開本就是見不得別人在他麵前趾高氣揚之人,如今聽了那山艮如此說話,更是心中極為不悅,於是冷言道,“這一切過程都是山艮將軍您計劃好的,如今出了岔子,這主要責任自然也在將軍您的身上,何以如今怪到老奴的頭上了?”

“哼哼,郭總管,你可別忘了,你能夠重新獲得今時今日的地位,還得全部仰仗在下,我們兩個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如今怎麼,過了河就想拆了橋了?”那山艮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字一言軟硬兼施,毫不客氣。

“這個老奴自然不敢相忘,方才老奴話說的稍微急了一點,還望將軍您不要放在心上。”那山艮的話果然奏效,這郭開的話語也確實軟了許多,這郭開還算識得眼前的狀況,自己的地位還未穩固到不可一世的地步,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生了亂子,便會壞了自己今後的大計,所以不得不先忍住這口氣。

“郭總管既然知道就好,以後許多事還得勞煩總管您幫忙。”

“這個是自然,自然。”郭開連連點頭,滿口答應。

“報,總管大人,內堂地上發現一個信物。”正當郭開和山艮二人喋喋不休之時,忽然有士卒大聲呼喊著呈上了一樣東西。

“呈上來。”那郭開陰陽怪氣地吆喝著。

“等等,”就在此時,一旁的山艮卻打斷了這一切,而是慢慢走到那士卒跟前,仔細端詳了那信物一番,然後緩緩而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風聲了。”

“山艮將軍為何這麼說?”

“郭總管有所不知,這信物乃是我墨家獨有的信物,從這上麵散發的清香來看,必是我那八妹兌澤的無疑。”

“哦?這麼說,這李牧一家得以逃脫,定是你那位好八妹提前通風報信了?”

“看來是在下大意了,方才語氣有些許冒犯,還望郭總管多多海涵。”

“山艮將軍客氣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既然郭總管沒有放在心上,那你我就不必為此事在此費神了,這李牧一家有老有小,相信此刻定未走遠,此時若能派精兵猛將進行火速追捕,相信定能將其一家全部抓獲!”

“山艮將軍言之有理,我立刻派八麵閻羅項充率三百精騎火速追捕。”

“好,此事那就交與郭總管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將軍大可放心,一切便交由老奴處理便可。”

郭開向來對自己手下的內衛十分信任,八麵閻羅項充是郭開手下十大內衛之一,曾經秦國刺客暗殺趙國張丞相,項充以一擋八,單身匹馬保的張丞相一身無恙,張丞相為讚其英勇過人,特冠以八麵閻羅的稱號,後張丞相過世之後,項充便投身於郭開麾下,為其效命至今。此番派他前去追捕李牧一家,自然是手到擒來,成竹在胸。

韓地的飛仙坊是墨家極為有名的八坊之一,向來是江湖誌士豪傑雲集的地方,每日過往的劍客商賈不計其數,韓王曾經親臨此地,因仰慕此地的無拘無束的灑脫氣息,仿若那天外的神仙一般逍遙自在,故親自賜予“天外飛仙”的稱號,飛仙坊也由此得名。自飛仙坊成名以後,更是引得江湖人士十分的向往此地,每每經過韓國境內,必會來此地會一會那番逍遙自在。可也許誰也不會想到的是,此地雖然表麵上繁華無邊,江湖氣息一目千裏,而內地裏卻是墨家一坊所在,也是墨家收集線報的場所,坊主聶龍是墨家七大長老之一,平日裏好琴棋書畫,常常與過往賓客抑或舉棋對弈,抑或舉杯對飲,過的神仙般的日子。

而當钜子腹等一行人來到此地時,卻被飛仙坊內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隻見飛仙坊迎賓之門緊閉,從一旁側翻而入,但見坊內空無一人,東西物什淩亂地散落在地上,此地的幽雅逍遙的氣息已經蕩然無存,別說是過往的賓客,就連坊內的侍者也不見了蹤影。

“飛仙坊是不是出事了?”天乾看著這一番反常的景象,不免擔心了起來。

“一切待找到聶長老再說。”钜子腹雖也知道眼前的情況反常,但是在局勢尚未明朗之前,也不好早下判斷。

他二人隨著這淩亂的門廊小道,一邊仔細尋找著周圍的線索,一邊慢慢走入了內堂。

“師父,這裏有血跡!”忽而,天乾發現那內堂的死角一側,有一條呈噴濺狀的斑斑血跡濺在了這廊柱之上,不免立刻驚呼道。

钜子腹遂疾步而來,仔細查看了那天乾所指的方位,細細看來,那血跡業已幹涸,隻是看得那血跡所殘留的情況來看,钜子腹不免為這慘烈的景象而深感不安,於是便緩緩而道:“看來飛仙坊確實出事了。”

哪知他話音未落,卻又聽得天乾大喊起來:“師父,這裏也有!”循聲看去,隻見天乾指著那內堂的窗沿上的斑斑血跡,滿目驚異之色。這次,钜子腹並未立即過去查看,隻是開始仔細掃視了堂內的每一寸地方,門沿、窗台、廊柱、座椅等等,果然,他發覺這血跡並不是偶然出現的,還是普遍出現在了各個隱蔽的角落,很明顯,在他到來之前,這裏發生過極為慘烈的打鬥情況。

“天乾,看來有人已經早我們一步來過此地了,而且都是些武功極高的內衛。”钜子腹喃喃自語道。

“師父何以如此推斷?”

“這每一處殘留的血跡均為飛濺而出噴灑所致,這說明內衛出手極為迅速,殺人不帶一絲的猶豫,而且刀刀是致命的要害之處,如果我所料不從,這些人都是些訓練有素的內衛,而且是抱著十分明確的目的而來的。”

“啊?那聶師叔所在何處?”天乾聽了此話,極為擔憂道。

“依目前的情況來看,你聶師叔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聶師叔自開設飛仙坊以來,一向和善待客,從不曾與人結怨,怎麼會招來如此橫禍?”

“此事尚未明朗,也許內衛並不是衝你聶師叔的恩仇而來。”

天乾聽了此話,依然暗自疑心重重,可是依然找不到頭緒來。正當钜子腹和天乾二人為眼前之事疑惑不解的時候,忽然隻聽得窸窣一聲,那酒櫃之中發出了一絲聲響,二人原本遲疑的神經立刻變得緊繃起來,於是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武器,輕聲輕腳緩緩地向那酒櫃走去。而正當他二人意圖開啟那酒櫃的時候,忽然哐的一聲,那酒櫃門被衝了開來,一個發了瘋的黑影從裏麵穿梭了出來,那人衝出酒櫃之後,口中不停地大喊:“有鬼!有鬼!”,便徑直地朝那門口衝了過去。

钜子腹見狀,便立刻腳下使了使輕功,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右手手掌稍微朝那人百會穴一拍,那人便頓時沒了氣力,隻覺得腳下一軟,便癱了下來,而後便眼珠子一番,失去了知覺。

“師父,這是?”

“從此人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坊內的侍者無疑,他如此的像丟了七魂六魄一般,我猜他定是受到了什麼可怕的驚嚇。”

“照這樣看,飛仙坊的確發生了可怕的事情。”天乾一字一句緩緩而道。

“此事尚不好斷定,一切隻等這侍者恢複了神智之後,才可明白真相。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這些曾經在此被殺的死者的屍體,還有你聶師叔的蹤跡。”

那钜子腹說著,便再次四下裏查探了起來。天乾當然也十分認同師父的觀點,於是便也跟著一起再尋找新的線索,重新理清頭緒,對這飛仙坊發生的一切來個刨根問底。

然而,此時,天乾的一句話卻引起了钜子腹的共鳴:“師父,你有沒有聞到什麼特別的氣息,這空氣中好像有種特殊的味道。”

“方才我也覺察到了,”钜子腹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又仔細辨了辨那股帶有些腥臭的味道,緩緩而道,“這股氣息還停留在這屋內。”

钜子腹說罷,便隨著這股氣息散發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直到走到一麵用屏風遮擋的石牆跟前。钜子腹看了看這石牆,又看了看這屏風,若有所思道:“這兩麵屏風的位置很是奇怪,這個位置應該不會放兩麵屏風的。”於是,他便輕輕地推開了屏風,呈現在他眼的便是一道密不透風的石牆。但是钜子腹清楚的知道,這肯定不是一麵普通的石牆,因為他依然能感受到石牆那頭那股強烈的氣息。

钜子腹仔細打量了那麵石牆,猛然間發現這密不透風的石牆邊上的壁燈殘留了絲絲血跡。而且從那殘留的形狀來看,這分明是一隻血手指印!钜子腹隨著那手指印的印跡再次用手指扳動了一下那盞壁燈,忽而,“轟隆”一聲,那道密不透風的石牆猛然間移了開來,頓時一條暗道便呈現在了他二人跟前。

“這應該是飛仙坊的密道吧。”天乾看了此暗道,隨即揣測道。

钜子腹點了點頭,隨即便進入了這暗道之內,天乾見狀,便緊隨其後。而此時他二人不約而同的感覺到那股強烈的氣息,因為當那暗門開啟的一刹那,迎麵而來的便是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而當他二人到達密室的那一刻,兩人不禁都怔住了,因為這幕景象確實可怕的令人作嘔,盡管他二人久經江湖風雨,但是這種情形卻還是頭一次碰到——堆積如山的屍體,眾橫交錯,有的四肢不全,有的頭顱已經不知所蹤,這堆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肢體的屍山,從上而下到處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地麵上凝固的血跡卻已經把這密室的地板染成了紅色。不用說,這便是那飛仙坊上百條人命的歸宿了,隻是這對方凶狠毒辣到如此境地,卻是讓他二人痛心不已、憤怒至極,他二人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一條條生命在垂死掙紮的關頭所發出的一聲聲慘叫,可惜那個時候身旁卻無一個人會為這些即將凋零的生命而產生一絲絲的動容,依然是手起刀落,橫屍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