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妙計,神鬼莫測,看來我深幽墨居一統天下的日子快要到了。”那人聽了太皞此言,也是一下子放開了先前的擔憂,信心十足地說道。
“哦哈哈哈,”那人的這番言語恰恰落到了太皞的心意上,太皞頓時得意的大笑起來,可明明是個笑聲,卻如同鬼魅哭泣一般可怕。“三師弟,這一次你事情辦的很不錯,看來我深幽墨居的同門師兄妹四人,唯有你我才是真正的意氣相投。”太皞笑罷之後,轉過身來,一手搭上了那人的肩膀,極為讚許地說道。
“師兄掌管深幽墨居的大舵,乃是為先師發揚光大,玄冥自當盡心竭力而助之。”那人受了太皞的誇讚,便也不自喜,隻是十分小心地恭維起太皞來。
原來那人正是之前孟無形手下的四大護法之一玄冥,也是太皞的三師弟。之前太皞命蓐收、重黎追殺樊於期之時,便也賜了他一份李斯的密令,將他委派了出去。而這份密令,原本是李斯為了查找範睢暴斃的真相而給太皞下達的,可孰料玄冥在調查的過程中卻偶然發現這範睢的身份竟然與剛剛投靠自己門下的四大長老之一範疆有關,而這一線索,玄冥當然第一時間稟報給了太皞。而當時太皞剛剛遭受柳雲炳叛亂一事,所以聽聞此消息,更是頗為心忌,便要求玄冥將這半路投靠自己的四大長老的背景全部密查了一遍,得知其餘三人確無反叛之心,這才心安。不過也卻正因如此,範疆和範睢有牽連一事也逐漸浮出水麵,正巧也被太皞給盯上了,這就是為何他如今對那李斯的態度逐漸冷傲的原因。
“三師弟,你放心,他日我重掌天下之時,這太宰的位置自然是你的。”太皞聽了玄冥的恭維之辭,也是頗為稱心,當即便對他說些安撫的言語,也算足以拉攏一時了。
玄冥有太皞這番承諾,自然也是心慰了許多,不由得微微一笑,連連向那太皞俯首拜謝去了。
範疆受了太皞的吩咐,先行一步前往聚義坊向範睢稟報了太皞已經知曉他詐死一事。不過範睢終究是老謀深算之輩,他雖然對於太皞能夠查到他詐死一事也有些意外,不過他並不為此而感到震驚。因為他早就做好了麵對那個隨時可能查到他藏身之所之人的準備,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人既不是武安君白起的人,也不是太宰李斯的人,反倒是一個江湖門派的人。他原先加入墨客山莊,主要也是看中墨門極為隱秘的行事手段,以便有利於他躲避秦朝中的白起的耳目,所以對於墨門他隻是為了拿來作為掩飾自己行蹤的工具,直到墨門內部在孟無形的密謀下出現分裂之時,他也早就想到了全身而退的退路,但是這一次,他不得不對這個新“墨門”刮目相看了。
“父親,你若不出麵,隻怕兒臣不好向钜子皞交代啊。”範疆對父親一直遲遲不肯出麵一事心憂不已,隔三差五地總在範睢跟前提起此事。
那範睢自曆經秦朝兩世以來,如今已是年過百歲,能活到這般年紀的人,可也真的算得上是極其罕見。這位百歲老者,此刻已是滿頭白發,哦不,不光是那頭發已經白的發亮,就連眉毛,胡須也都是白的如那深冬積雪一般了。不過他雖然年邁如斯,但是精神卻絲毫不差,聽聞了自己兒子的這番焦慮,他隻是眉角稍稍一展,雙唇微微翻動了幾下,口中吐露出幾個字來:“他太皞若是真想要見老夫,必定會親自來與我會麵,又何須你如此操心?”
“可是父親,你是不知道那太皞的詭異的脾性和毒辣的手段,若是他要真的發起火來,隻怕聚義坊這地下山莊也要被他夷為平地啊。”範疆對於老父親的淡定卻甚為不安,那範睢越是淡定,他卻越是不安。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知那範睢依然平聲靜氣的很,隻見他又微微吐了幾個字,緩緩偏轉過頭來對那範疆道,“為父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江湖上行事,講究的是一個定字。你若不能心定,遲早要葬送在自己的慌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