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裏知道,剛剛踏出帳門半步,便被一陣亂箭射成個馬蜂窩。原來戎族人向來以打獵為生,多要和毒蛇猛獸相搏鬥,所以個個勇猛非常,而且箭術也十分精湛,但凡見了營帳之外有白影晃動,便齊箭射去,直將對方射個一命嗚呼。
這一來,秦軍大營四方頓時殺聲震天,箭雨聲、呼喊聲、嚎啕聲、打鬥聲、寒風聲、烈火聲攪成一片,兩軍很快便混戰到了一起。潘黨既知受了偷襲,立刻從一旁尋了匹馬,飛身直往桓齮的營帳奔去,以盼及時通稟桓齮領軍反抗。
可他飛奔了一陣,直到桓齮軍帳之前,卻見桓齮營帳前火光通明,帳前正有一隊人馬整裝待發,領頭之人威風淩厲,正是桓齮。潘黨一看桓齮早有準備,頓時大喜,急忙驅馳了馬匹向前奔去。
“元帥,元帥,不好啦,樊於期那老賊竟然先行偷襲了我軍,請元帥速速排兵布陣,以迎來敵!”潘黨驅馬到了桓齮幾丈開外,便大聲疾呼起來。
哪知那位在馬背上威風淩厲的桓齮忽然冷冷一笑,朝潘黨定聲而道:“你且看清楚,這裏哪裏有你的元帥!”
潘黨聽了桓齮此言,心中一凜,借著火光仔細看了看那人,但見他麵若紅棗,威風凜凜,劍眉星目,確實倒是和桓齮有幾分相像,隻是目光中透出的那股子炯然的目光卻和桓齮判若兩人。
“啊呀!樊於期!”看了片刻之後,潘黨忽然大叫一聲,驚愕的差點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那人見得潘黨這番驚愕的表情,才慢慢揚手扯去粘貼在下巴上的假羊須,露出本來麵目來,此人不是樊於期卻是何人?隻是他沒了先前的虯髯須,貼了一副與桓齮相似的三寸羊須,所以潘黨才未能認得出來,冷冷一笑道:“眼力不錯,桓齮便就是樊於期,樊於期便就是桓齮,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你…你怎麼會在此處?!”這裏是秦軍大營,樊於期忽然出現在桓齮大營門口,自然讓潘黨驚訝不已,連連呼喊道。
“哼哼,這個你就不用問了,還是到陰曹地府去問閻王爺吧!”樊於期大喝一聲,便領著周邊的眾士卒,朝潘黨揮刀砍去。
潘黨正詫異受驚之際,一看這情勢,立即晃身躲過一刀,此時料想已來不及自作思量,雙腿一夾馬背,朝自己左右大喊一聲:“快撤!”便領著眾軍士轉身疾驅而走。
可那樊於期哪裏肯就此作罷,一刀未中,便又揮刀而起,直大吼一聲:“哪裏走!”也猛踢了一下馬肚子,追著潘黨而去。
潘黨在馬背上疾驅而行,早已是被嚇得魂飛魄散,一心隻想保住性命,所以連連掄起馬鞭,不住地鞭策馬背,直把馬鞭笞的腳下如騰雲駕霧一般飛奔,自己耳邊則是呼呼風聲一片。隻片刻功夫,便已經衝出一團亂麻的軍營,正想鬆懈一下心理,忽然又聽得身後有人呼喝不止,偏偏死要取自己性命。那人聲若洪鍾霹靂,氣勢恢宏若巍峨的大山,自然是樊於期無疑。潘黨心下思量如此逃命也不是辦法,此時馬匹已是筋疲力盡,恐怕早晚要被那樊於期趕上,要了自己的性命。於是乎他便左腳挽弓,左手搭箭,右手依舊勒住馬韁不住呼喝,隻道尋了機會忽然一個轉身,左腿一蹬,弓弦立刻繃緊上勁,而後左手鬆弦,隻聽“嗖”的一聲,一直狼牙箭便直撲樊於期的麵門而去。
樊於期正追的潘黨興起,哪裏會料到這潘黨會回身施放暗箭,忽然見一道黑影借著勁風襲來,卻不知是何物,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狼牙箭的箭矢已經到了自己眉目跟前。眼見這一箭已經躲避不及,他不由得“啊呀”先行大喊了一聲,可忽然左耳邊又有一道勁風襲來,直從他眉毛前擦眉而過,卻不偏不倚,正和那支狼牙箭撞了個滿懷。隻聽身後有人大喊一聲“小心”,隨即樊於期跟前的狼牙箭也瞬間被一柄飛來的長劍給擊落,“叮”的一聲彈落在地,由於力道剛猛,那柄長劍和狼牙箭雙雙落地插入草叢,直沒劍柄。樊於期則猝不及防,喊聲過後,從馬背上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