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腳下一個踉蹌。
薑星萊跌倒在地上,等她爬起來,那些人已經圍了上來。
他們不是馬大帥那幫債主,都穿著黑色衣服,生的高壯威猛,手裏拿著刀子、鐵棒什麼的,像是專業的打手。
步步緊逼。
包圍圈在縮。
為首的男人腦門光亮,臉上有橫眼而過的刀疤,看起來分外凶神惡煞。
“跑啊!”
“怎麼不跑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叫囂著,一步步靠近了,一雙賊眼滴溜溜轉著,落在她身上,像是蛇一樣,黏膩而惡心。
“你們是誰?”
薑星萊怕到極致,反而不怕了。
她神色鎮靜而冰冷,從包裏拿出水果刀,明晃晃的凜冽寒光,橫空劃幾下,腦子瘋狂轉動著尋找自救方法:“都不要過來,我瘋起來,自己都劃!”
“哈哈。”
“這娘們兒嚇傻了!”
“嚇傻了才好,乖乖的,沒那麼多刺兒!”
他們不把她的行為放在心上,甚至起了逗弄貓兒的心思。
“薑姐,陪哥幾個樂嗬樂嗬唄?”
“對對,你聽話,哥哥會很溫柔的。”
“都結過婚的人了,不要這麼害羞嘛。”
……
薑星萊覺得人生最昏暗的時光莫過於此了。
她壓下嫌惡,容光燦豔地笑了:“行啊。哥哥們看著就勇猛,玩起來肯定帶勁兒。”
哥哥們:“……”
似乎哪裏不對?
辣椒怎麼眨眼變開放了?
“我是很想玩的。”
“就是怕你們玩不起。”
薑星萊嫵媚笑著,一句上前一步,還伸著手圈住了光頭男的脖頸,豔紅唇瓣險陷擦過他的臉頰,嗬氣如蘭。
按理,分外旖旎香/豔的畫麵。
身後男人們也在起哄:“烈哥豔福不淺啊!”
但烈哥就覺得毛骨悚然。
美人投懷送抱了。
她身上有香氣。
但更多的是血氣。
怎麼有血氣?
他警惕起來,一眼瞥到她不知何時扯下了包紮傷口的紗布。
那傷口尚未完全愈合,一被扯下紗布,鮮血就出來了。
“好看嗎?”
她高舉著流血的手臂,伸到他麵前:“見了鮮血興奮嗎?”
興奮個鬼?
髒啊。
烈哥嫌惡地鬆開她,往後退幾步。
薑星萊笑著上前,一雙妖媚的狐狸眼濕漉漉的,泛著紅光,一頭紅色長發迎風亂舞,頗有點兒瘋癲的感覺。
“知道我爸媽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跑路嗎?”
“因為我愛玩,玩出病來了。”
“啥病我就不了。”
“他們嫌我是累贅,我本想安安靜靜過完剩下的日子,但你們既然要陪我一程,那來吧。”
她一句句胡扯著謊言,但配合著悲慘的經曆、瘋癲的麵容,就有了點可信度。
關鍵是那病……
誰不怕?
沒人敢靠近了。
在她向前時,都不由得後退。
這一後退就拖延了時間,給了周亦辭趕來救人的機會。
夜色深深。
一排黑色豪車駛來,車燈都開著遠光燈,照得人睜不開眼。
薑星萊也睜不開眼,但拚命睜著,眼裏倏然落下一滴淚來。
晶瑩如玉。
滑過嬌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