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我們是老了,卻不弱,更不是病殘。我們拿得起刀槍劍戟,也能策馬奔馳,揚威漠北和西域。頤養天年不屬於我們,十六年的平靜也磨滅不了我們體內的熱血。”
“我們還能戰鬥!”
就在眾人翹首以盼等著洛息戈說出更加勁爆言論的時候,洛息戈卻話鋒一轉,說了一句極具熱血的話。
我們還能戰鬥!
是啊,將士浴血沙場,是不能死在安逸中的。
我們的歸宿,注定是那萬裏烽煙的戰場。
是狼居胥山,是瀚海,是藏身萬裏沙漠中的綠洲。
是漠北草原,是西域荒漠。
是所有我夏朝將士浴血戰鬥過的地方!
“你們告訴我,你們還能戰鬥嗎?”
上百村民頓時站起,朝著洛息戈瘋狂的嚎叫著:“將軍!將軍!”
看到這震撼人心的一幕,不管是已經站在院外麵的風淩海這二十一人,還是剛來的洛白三人,他們無不渾身顫抖,雙目赤紅。
“這才是我夏朝兵士的軍魂啊!”
一句軍魂,讓眾人動容。
寒無心走到風淩海身邊,神色嚴肅:“那你呢?當年選擇留下,可曾將這種魂傳承下去?”
風淩海回頭,看著斷水筠這二十名或壯年或少年的在役戰士,看著他們臉上的震撼,心中默默歎氣。
“不算太晚,現在去傳承,還有機會。”
是啊,雖然晚了,可亡羊補牢,還有機會。
就在他心動的時候,餘光發現一個身影跑了進去。
他趕緊去看,發現是洛白那小子。
洛白已經跪在院子門口,大聲喊道:“村長爺爺,求你們不要去,外麵太危險!”
這突兀的聲音,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洛息戈眾人的熱情。
在他們看來,在場的人誰都可以說這個話,甚至是風淩海說出來他們都不意外。可唯獨洛白,不能說。
看著村民臉上的詫異,洛息戈同樣收斂激情,然後麵無表情的走到洛白身前:“你說什麼?”
那是一種讓人膽寒的聲音,初聽起來沒有怒氣,可身為當事人的洛白,卻像是麵對著刹那到來的狂風暴雨,隨時可能被摧毀。
洛白頂著壓力,額頭上盡是汗珠。
原本開心的阿蘿,已經忍不住要上前,卻被寒無心死死拉住。
“說錯了話,就應該受到懲罰。”
阿蘿著急道:“可村長爺爺會打死他的。”
寒無心沒有鬆手,卻將目光投向洛息戈和洛白,幽幽道:“如果他真的怕死,死在這裏,還能有個全屍……”
阿蘿渾身僵硬,哭泣起來。
沒有人上前,他們都看著洛息戈和洛白,一句話都沒有說。
起風了,將洛白額頭上的汗水風幹。
洛白渾身發寒,什麼話都堵在嗓子裏,吐不出來。
場麵凝滯了。
洛息戈沒有逼他,臉上看不出悲喜憤怒,隻是盯著洛白,等著他回答。
但那種威壓,已經讓洛白臉色漲紅,差點癱倒在地。
寒無心和阿蘿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隨時能跳出來。
“你再說一遍?”
“我……”
洛白驚恐的抬頭,看著瞪著自己的洛息戈,什麼都說不出口。
“你是不是怕死?”
“我……”
依舊是一個吞吞吐吐的“我”字,但這一次洛息戈像是耗盡了所有的耐心,舉起右手,準備劈下去。
“我打死你這個不肖的……”
看著洛息戈揮下右手,阿蘿再也忍不住,隻來及喊出“小白”,就驚厥昏迷。
寒無心左臂攬著阿蘿,眼睛卻一直看著洛息戈。
就在狂風暴雨來臨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