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洛息戈似乎不願因停下來,對著風淩海和他身後的士兵道:“你們呢?有傷疤就脫掉上衣讓我看看!”
風淩海默默脫下上衣,他身後的十名老兵也脫下上衣。
看著那些大同小異卻都傷痕累累的身體,洛白淚流滿麵。
“爺爺!爺爺!”
洛息戈沒有回應,他解開衣衫,脫下上衣。
已經萎縮的身體上,那一道道傷痕像是無情的利劍,劃在洛白身上。
“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看清楚。守護這天下的,是我們這些浴血奮戰的戰士。當敵人來臨的時候,我們不是靠嘴皮子,更不是靠腦子一熱,我們是用血肉之軀來與之戰鬥。你呢,你靠什麼?”
這一刻,在洛息戈的院裏院外,隻有是洛白、斷水筠這十一人低著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們十個,進來吃飯!”
“你,繼續站著!”
跟著風淩海來的十名老兵,仰著頭走了進去。
斷水筠等人已經沒有不甘。
他們看著在裏麵大吃大喝的人,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崇敬。
身上有傷痕的人,隻有風淩海被拒絕入內。
斷水筠不解道:“大人,為什麼不讓您進去?”
風淩海道:“裏麵吃飯的,都是他的兵。而你們是我的兵。你們說說,同樣是帶兵的,我這樣的成果,有臉進去吃飯嗎?”
斷水筠頓時一臉尷尬。
最終他們看向洛白道:“小白怎麼辦呢?”
風淩海搖頭:“我也不知道。”
洛白跪在地上,這一次直接臉貼著地麵,不敢抬頭。
他聽著傳來的歡聲笑語,知道他們在吃喝;聽著他們腳步聲走遠,知道他們酒罷離去;直到聲音全無,直到天色昏暗,直到夜寒入體,他都沒有抬頭。
夜半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出現在他的身前,他抬起頭。
夜色中,他恍惚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進來!”
是洛息戈。
洛白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腿腳一麻,差點栽倒。
好在洛息戈拉住他,他重新站好。
跟著洛息戈走到屋裏麵,來到廚房。
那裏麵有一盞油燈,燃著微弱的光芒。
“白天我們活的麵,現在已經好了。現在我教你做餅子。”
洛白立刻想起白天風淩海問他學沒學會做餅子的事情。
原來這次來,真的是學做餅子!
“麥粉做的餅子,是我們這次賦閑在家的人閑來無事瞎搗鼓出來的,不過總算搗鼓出來了。”
“我白天說了,長途奔襲,糧草補給困難,就需要我們想辦法克服。這種餅子就是應急的辦法。”
洛息戈終於明白風淩海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裏,更加明白他們會為什麼會如此重視此事了。
原來,這一次他要學習的,竟然關係到解決糧草補給的難題!
“將麵團壓成餅,裏麵放上鹽油,然後放在鏊子上烤,就做成了餅子。”
“這種餅子是熟食,五到十塊,可以保證三到四天的口糧。省一點的話,可以保證五天的口糧。如果佐以肉幹,可以堅持十天以上。”
“長途奔襲,遠離後方,決定了戰爭中我們必須以戰養戰。必要的時候才會消耗自身攜帶的口糧。”
聽到這裏,洛白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村長爺爺,這個餅子,是為了打漠北和西域準備的?”
“屬於我們洛家的戰爭,隻在漠北和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