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浪雙眼微閉,似乎快要睡著了。
在看見洛白的瞬間,他笑了一下,然後昏迷過去。
他隻有兩隻手,現在如此危急的局麵,不僅要防備弓箭手的突襲,還要救徐遠浪,更要挽弓射箭,他怎麼做得到?
洛白腦袋很大,他實在想不通,本來大家一起出來做事情,怎麼做著做著他就成孤家寡人了?
但現實不允許他多想,他一手抓住徐遠浪,一手抓住屍體的領口,雙腿用力,慢慢離開。
但這絕不不是長久之計。
在水裏行動,是不能失去雙臂的。可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手去叫醒徐遠浪了,甚至於連嘴巴都被占著。
“嗚嗚嗚……”
他艱難的想要發出聲音,可無能為力。
此刻的他,身上有傷,還要拖著兩個人,還要保持火箭不滅,怎麼想似乎都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洛白,遇到了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最危險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是葬送兩個人。
有的時候,人要學會棄車保帥。
如果現在放棄徐遠浪,放棄繼續騷擾車船,以他現在的狀況,還有那麼一絲逃脫的機會。
可問題是,他不是那個帥,反而他可能棄的那個才是帥。
怎麼辦?
局勢越發危機,他必須盡快抉擇。
“他娘的,世間哪有兩全其美,什麼都想要,最後隻能什麼都要不了!”
他決定了!
同時鬆開兩隻手,迅雷一般拔出剩下的四支箭矢,染上火焰。然後五箭齊射!做完這些,他連結果都沒看,立刻潛水,去找被他扔下去的徐遠浪。
好在這家夥隻是沉了不到一丈深,洛白趕緊把他抱起來。
但他忘了,失去了屍體的阻擋,他們將要暴露在車船甲板上的弓箭手之下。
在他抱著徐遠浪露頭的瞬間,七八支箭就覆蓋過來。
洛白隻來得及呼吸一口氣,就趕緊再次潛下去。
可他呼吸到了,徐遠浪卻沒有。
看著徐遠浪已經大口的喝著水,不停掙紮,洛白猶豫一下,張口親了上去。
這一刻對洛白來說是難忘的。
如果有人告訴他,他第一次親人不是親阿蘿,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
但現在他信了,他不僅沒親到阿蘿,還親了個男人!
這個想法存留瞬間,就被他拋開。
好在徐遠浪一直昏迷,不然還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呢。
前行兩丈遠,洛白再次露頭。呼吸一口,再次潛水給徐遠浪渡氣。
“老子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兩三次以後,他們終於拉的足夠遠。洛白這才拔掉腿上和肩頭的箭矢。
這已經是他為數不多的攻擊手段了。
看著懷中的徐遠浪,洛白也忐忑起來。
此刻這家夥臉色慘白,不停地顫抖,甚至不由自主的抱著雙臂,不停地喊著“冷!冷!冷!”
洛白解下掛在手腕上的酒壺,自己喝了一口,然後喂給徐遠浪。
“大人,是酒,喝點!”
冥冥之中,徐遠浪像是聽到了洛白的呼喚,真的喝了下去。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暖身子用的東西了,希望能救徐遠浪一命。
做完這一切,他扔掉酒壺,左臂環抱著徐遠浪,手中拿著箭矢,斜跨著長弓,朝下一個目標前進。
剛才在船上的時候,他站在高點俯瞰了整個戰場。
他們的船隊是從南往北行進,叛軍似乎早有準備,不僅在東邊預備了船隊,甚至在他們北進的水道上也停留了車船。
現在,兩隻船隊一東一北將他們包圍。
張狩似乎還在負隅頑抗,他講小船點燃,將他們隱藏在狼煙之中,讓對手摸不清他們的位置。隻是燒了船,他們可用於戰鬥的船隻就越來越少,那麼完好的船隻上,就要承載更多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