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撐到了極限,他必須做他應該做的事情。
他一個的力量真的有限,衝進去也於事無補。
“繼續燒船!”
不知何時,一聲虛弱的聲音從他耳畔傳來,洛白這才發現,徐遠浪竟然醒了。
洛白驚喜起來。
“大人,您醒了?”
徐遠浪連點頭的力氣都沒了,他眨了眨眼睛,算是回應。
“遠處的戰事我看到了……不管他們……繼續燒船!”
“可你已經……”
“燒船!”
麵對洛白的關心,徐遠浪打斷了他。
“戰爭中,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
他強撐著推開洛白,緩緩的揮動雙臂,盡量不給洛白造成負擔。
等站穩了,就按照洛白的後背,緊握箭矢:“有點疼。”
洛白頓時覺得一陣感動:“挺得住!”
“噗……”
箭矢被拔出來一支,然後是第二支。
“這東西不要扔,還能用。”
洛白疼得臉色直抽,可還是笑著回道:“我手裏這兩支,就是這麼來的。”
徐遠浪也難得笑道:“如果活著回去,我請你喝酒。”
“還得有肉啊!”
兩人笑了起來。
隻是這笑聲卻是那麼淒涼。
如果說他們現在就趁機脫離戰場,或許還有逃脫的機會。畢竟在船隊和個人之間,敵人是不會過多關注他們的。
可他們不能離開。
是犧牲掉他們兩個,給大軍創造逃離的機會,還是以大軍為誘餌,自己趁機逃離,這不是一個選擇題。
答案早已注定,他們沒得選擇。
“小子,前方三十丈,那艘船,弄了它!”
前方三十丈外,一艘車船正在壓縮包圍,想要逐步壓縮狼煙的範圍,確定大軍的位置。
敵人已經不想再等了。
洛白擦去激動的眼淚,笑道:“大人,你還能動嗎?”
徐遠浪瞄了他一眼,冷聲道:“現在就是給老子十個女人,老子也能把她們折騰的下不了床!”
洛白苦笑。
他還是一隻童子雞,這種玩笑,他真的開不起,隻能閉嘴。
車船要壓縮包圍,嚴防忽然衝出的豐裕城水師,所以行進速度不塊,這才讓洛白有機會追上他們。不然拖著一個徐遠浪,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艘船遠去。
扶著船體,兩人終於可惜休息一下。
“大人,我們怎麼辦?”
徐遠浪輕咳一聲,顯得虛弱。
“鑿船是不行了……他們要圍殺我們……會密集的在船左側……你不用管我……從右邊上船……”
後麵怎麼做他沒說,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不知道洛白上去會怎麼樣,會不會上去就死了。他現在能做的隻是路線,具體洛白能做到哪一步,隻能看洛白自己的了。
隻是他沒說自己,這讓洛白錯以為他要留在這裏,等待洛白的消息。
洛白點頭,就要上去,卻被徐遠浪拉住。
他回頭,看著徐遠浪摘掉自己的麵具,漏出慘白的臉,紫青的嘴唇。
雖然已經見過他臉上的傷痕,可依舊覺得可怖。
“如果我死了,替我傳一句話。”
“別說胡話……”
“就說我家後院那株梨花開的時候,我就回來。”
“什麼?”
洛白聽不懂這話的意思。
可徐遠浪卻麵露舒心的笑容。
“我答應過她的,梨花盛開的時候,我就回去……”
“我再也見不到梨花盛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