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臉色陰晴不定。
他知道沙清說的都是真的,可他就是不情願。
“你救過徐大人,所以我好言相勸,希望你能想通。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了。完成任務就可以了。”
他回頭,拍著洛白的肩頭,沉聲道:“作為一個兵,有時候想的簡單一點,反而對自己有好處,你說呢?”
沙清走了,留下一臉複雜的洛白。
洛白不是不願意接這個任務,隻是覺得他前腳把徐遠浪救了,後腳徐遠浪就要卸磨殺驢,讓他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他實在難以接受。
但他不得不承認,沙清有一句話說得對:你沒有質疑和拒絕命令的權力,因為“軍令如山倒”!
這是初到冠軍營,連將軍教給他的第一鐵律。
時間很快過去,他們在煙霧中已經行駛了許久。
為了不被誤傷,徐遠浪坐在船頭,在煙霧中大喊著:“我是徐遠浪,還有活著的袍澤嗎?”
作為豐裕城守軍的“老人”,太多人都認識他,自然信得過。
散落在煙霧中的豐裕城戰船慢慢被發現,然後集中在車船上。
船上人員來越多,洛白也擔心徐遠浪這個“主帥”遇到不測,便重新站在他的身邊,卻依舊擺著一張臭臉,表達自己的不滿。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了異常,每條小船上,並沒有滿員。
每條船上,有的三四個人,多的也不過是六七個人。
十幾條小船上,連百人都不到。
直到這時,徐遠浪才發現不對:“你們怎麼傷亡這麼重?”
上來的人回道:“徐大人,我們船上隻有這麼多人。”
“可出發的時候你們明明坐滿……”
“是草人!”
不僅徐遠浪愣住,連洛白也愣住了。
“草人?什麼意思?”
“張大人安排的,我們也不清楚為什麼。”
這一刻,徐遠浪是一肚子疑問,卻摸不著頭緒。沙清卻追問道:“那些草人身上是不是澆灌了油料?”
幾個士卒立刻露出啞然的表情:“你怎麼知道?”
沙清雖然猜對了,不僅沒有高興,反而眉頭緊鎖。
徐遠浪也意識到不對,對袁雪怡道:“你安排他們一下。”
然後拉著沙清走向旗樓,洛白也跟了上去。
“說吧,怎麼回事?”
沙清猶豫一下,還是把猜測說了出來:“張大人可能預料到今天的情況,這才特意準備的。”
徐遠浪睜大眼睛,顯然不信。可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因為這個猜測,可以讓很多事情說得通。
比如說船會著火,比如說每條船的人都很少,再比如說,張狩到現在都沒突圍。
“那他為什麼這樣做?把自己置身絕境,他想要做什麼?”
這個問題沙清也不明白,他搖頭不語。
事情看似解決了,可又冒出來更多的疑團。
“不管了,找到張大人,就什麼都清楚了。”
洛白站在一邊,一直在聽,卻不插話。
麵對徐遠浪的疑問,他倒是有個想法,卻沒有說出口。
煙霧的範圍並不大,他們很快就找了一遍,終於在煙霧的中心位置找到了七八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