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清和洛白不明白張公子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認真聽。
“糧食都在最裏麵的那個帳篷裏麵存著,定人定量。沒人去吵著要,更沒有人去搶。知道為什麼嗎?”
沙清兩人自然搖頭。
他們是有自己的想法,可現在還是不說的好。
“為什麼?因為我父親帶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安頓好了他們的家人。因為分食物的人是我,而我又吃的最少。更因為他們相信,帶他們出來的人,會把他們一個不少的帶回去!”
“當年萬人隨君去,而今匹馬長隊歸。道旁老嫗忽近前,事君伢崽何時回?”
“這是我爺爺當年功成回家時候的經曆,當時他淚流不止。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回過老家。因為他受不了相親期盼的目光。”
“你覺得我和我父親能受得了那種目光嗎?”
洛白眼中有的隻是深深的震撼,他接口了:“所以你們同來,也會同歸?”
張公子看著洛白目光第一次有了欣賞:“小子,接人話茬可不是好習慣,不過這一次你接的不錯。”
沙清還能保持冷靜,他雖然也感動於那首詩,可還是問道:“但這些和打這場沒可能打贏的仗有什麼關係?”
張公子笑道:“沒有吃的,或者說是人多飯少,我們這百人能夠堅持著苟延殘喘卻不內訌,你覺得十萬人的隊伍,沒了糧草,也會如我們這樣相處融洽?據我所知,這裏的二十多萬叛軍,似乎是南方四五支叛軍組成的聯合軍隊吧?”
在場的都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張公子的意思,都目露精光。
一群人因為利益聯合一起,在共同的敵人活著利益麵前確實可以做到暫時的合作。
可當這種聯合的過程中出現了新的困難,比如說大規模的糧食短缺,那麼他們必然為了各自的利益去爭奪糧草。那個時候,這支隊伍也就沒有最初的戰鬥力了。
“我麼能想到的事情,敵人也一定能想到,他們必然會加派重兵保護糧草。再說了,難不成你想用我們這點人去毀壞糧草?”
想法是好的,可做起來太難了。而且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沙清沒有聽下去的意思,直接搖頭道:“我們這隊人馬存在的任務是擇機搗毀敵人的船隻。而你的這個想法我無能為力。”
張公子似乎不意外沙清拒絕如此迅速果決,繼續道:“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叛軍手裏麵有近四百艘車船。一隻船上可以運載五百到八百名士卒。也就是說,保守估計也有近二十萬的兵力。不過他們還要押送糧草,所以不會滿載兵力,但應該不會少於十五萬人。”
這一席話說下來,沙清直接閉嘴。
張公子的話無疑再告訴他,四百艘船,就你們這兩百號人,能毀了幾艘船?
“我並不反對毀船,畢竟毀船和毀糧並不矛盾。”
沙清道:“你想怎麼樣?”
張公子笑了。
沙清這句話,已經表明他認同自己的想法了。
“敵人雖然在北岸設立水師營地,但難保他們不會偷偷在南岸登陸。而我們就在這裏等他們。隻要他們登陸離開,我們後腳就去他們的水師營地……”
說到這裏,張公子看了沙清一眼,吐出了兩個字:“燒糧,你敢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