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牙沒再回來,倒是讓幾個心腹進進出出,偶爾拎著刀或者槍敲打敲打窗台或者桌子,再斜著眼睛觀察晏唯有沒有異動,防止她自殺或者逃跑。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憤怒,又不是奴隸,在這樣惡劣的氣要出來幹活,還是看著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內心的憋屈難以啟齒。
他們怕犬牙又不是怕晏唯,所以來監視的時候竭盡所能地挑釁,汙言穢語辱罵一番;結果晏唯紋絲不動,靠著沙發連眼皮都沒抬。
聽不懂?
其中一個放肆起來,浪笑著靠近,伸手要摸胸——
晏唯動了,不但動了,還把白象刀槽從茶幾上推了下去。
地上鋪著厚重的鵝絨地毯,本來也不至於磕碎這麼點瓷器,可好巧不巧,刀槽翻滾了兩圈撞倒屋裏的景觀陶罐,陶片白瓷稀裏嘩啦飛地到處都是。
那人氣得暴跳如雷,提起槍托就要往她頭上砸——
客廳裏的側門被人從裏麵打開,犬牙拎著他的魚刀站在門口,掃了兩眼,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圓月大彎刀劈頭而下。
挑釁的守衛根本不敢躲,肩膀就這麼挨晾口。
犬牙無論劈魚還是砍人穩準狠,像今這樣準頭偏到太平洋,就留個刀傷那簡直是打他的臉,所以警醒歸警醒,還是護短。
晏唯要的就是這個警醒。
守衛再也不敢放肆,老老實實地離開了房間,沒走遠,時不時探頭進來張望。
犬牙又回到了側門裏,咣當一聲。
就這麼一來一回的時間,晏唯幾乎看全了那間房間裏的情形,十來個男人圍著張長桌腳踩著椅背,也有斯文坐著的,麵前擺著一摞一摞的現金和紙張。
大部分是漁業公司的股東和船長。
分贓還是開會?
可地上擺著十幾個敞口的鐵皮箱,看形製應該是武器,是要出海劫船還是應付今的營救?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凱撒……
她實在想不通,他離開維也納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和這裏的漁業公司同流合汙。
凱撒是指望不上了,遠在德國的那個是無利不起早的;何況就算知道消息來撈她出去也趕不上時間,自己想法跑吧,反正這事兒幹了也不止一回了。
自己跑歸跑,要是犬牙發起怒來拿周嶠他們開刀,這個朋友當的也太不厚道了,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畢竟剛才周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她。
所以,他最後那句話到底幾個意思?
讓她藏好,然後他來找她?
有傳感器倒是可行,雖然簡陋但好歹管用,就是眾目睽睽下逃跑都成問題,還得藏個安全隱秘的地方,要知道這可是漁業公司的老巢。
如果不是周嶠從水下發現這個秘密,誰能想到這山體裏還別有洞,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就不提了,這個島直通公海,開搜快艇一溜煙就跑了。
別三個月前兩眼一抹黑,就算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島這麼大,海這麼闊,到處都是逃命的好去處。
隻可惜沒有一個屬於她。
就連摔在地上的破瓷爛陶都被收撿走了,估計怕她割腕或者抹脖子,鋒利的擺件家具全都挪出去了,就剩幾站仿古的燭台在風雨裏飄啊搖的,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