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氣相當糟糕,喝咖啡那會,邊還有粉色的晨曦,可吃了頓早飯就已經悶熱的汗流浹背,度假屋還停電了。
老板在住客的一溜白眼和抱怨中,訕笑著爬上爬下地檢修電路,最後實在沒搞定,慌張地讓店員到附近找電工來,出門的時候正遇到一對朋克情侶要住宿。
男孩子和女孩子都紮著髒辮,穿著嘻哈情侶背心,對於住處也並不挑揀,不在乎馬上要住的房間裏曾經的客人死在了這附近,而且他們的行李還部分存放在這裏。
男孩子話不多,到了房間倒頭就睡,女孩子卻熱情似火,很快地抱了一袋子零食出來,坐在水吧裏和大夥兒聊。
她從喀土穆來,在這裏暫停,他們喜歡炎熱的地方,像某種苦修,下一站會去印度。
今年年初的半壺節上,他們在那裏見到過很多的苦行僧,可惜行程太趕,沒有一一拜見,現在還想去看看,等到下一次的大壺節那得是一年以後了。
她很健談,和每個人聊過後,轉身問坐在角落裏的晏唯:“你也是中國人嗎?”
晏唯點頭。
女孩子高興起來,眼睛閃爍著光:“太好了,我叫妙,真空妙有的妙,你呢。”
“唯,唯除五逆的唯。”
妙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攥得晏唯腦袋疼:“同道中人啊!你是一個人來這裏嗎?參加了那的佛節嗎?都怪我男朋友在喀土穆水土不服,耽誤了好幾,沒有趕上。”
那倒不是,她不信佛,隻是他們剛進度假屋的時候,她的背包上印的這一句話,碰巧看見了。
晏唯消化了她的熱情:“和我的男朋友,旁觀了佛節,喀土穆旱季幹燥炎熱,衛生條件不好,是很容易水土不服。”
妙握著她,簡直像握了塊寶藏:“你也去過喀土穆嗎?什麼時候?還想去嗎?要不下次我們結伴吧,叫上你男朋友,我們一起。”
“三年前。”
被迫的,很黑暗糟糕的境遇,丹的母親哀嚎了整整三,死在了巴士站的長椅上。
她們那時候身無分文,有好心的路人替她們找了醫生,可是人來了卻不願意靠近,生怕自己也會得了傳染病,後來隻剩兩隻禿鷹圍著她們。
她能夠從禿鷹的嘴下撈出兩個女孩子已經很不容易了,給丹母親的屍體裹了幹草,埋進了挖的深深的坑裏,她並不想在她們離開後,屍體被禿鷹刨出來。
那段時光,不想再回憶。
晏唯笑笑:“不想去了,我也會水土不服。”
妙的熱情並沒有因此被破壞:“我們三年前也去過,遇見了海盜,差點當了人質呢!回來的時候可害怕了,但是都過去了,現在去的是嶄新的我。”
一個無所畏懼的女孩子。
黑夜恐懼,明即行,是多少饒常態。
妙還:“你們不去不要緊,我們都是有緣的人,不定在哪個地方又見麵了。你男朋友呢,也還在休息嗎,男人真懶,都是大豬蹄子。”
她口中的大豬蹄子已經給車加了油,開回了度假屋,車停下,周嶠撐了把傘下來。
妙起先沒看清他的臉,就剩了一連串驚呼:“好man好有型,你男朋友的身材真是太棒了,我家豬什麼時候能練出這麼多肌肉,我立馬不要房車嫁給他。”
健身還有這麼多好處?
妙還在滔滔不絕:“你這麼漂亮,是他追的你吧,果然好看的人都是在一起玩的。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