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和梟雄之間存在著質的差距,英雄形象那都是有的放矢,力拔山兮氣蓋世揮劍東去的風範,走的都是剛猛路線。然而梟雄,則是玩盡天下韜略,拔根頭發絲兒都是空心的那種。漢高祖劉邦雖然逼得項羽烏江自刎殺進閶闔奪取王位,成了最大的贏家,可他永遠也擔不得英雄二字。
如今的金陵就好比一盤大棋,入子階段雙方似乎都漫不經心得過且過,不丟子表示好棋。與其說在互相牽製,倒不如說在互相禮讓,因為誰都沒有想到雙方最後會撕破臉皮兵刃相見。王世賢這條大龍在中場時氣數已盡,可就是不死,不管蕭讓想盡什麼辦法都高掛免戰牌,不見人影。這讓蕭讓斬草除根的蕭讓心中不快,落子的同時還得提防著潛伏在暗中的大龍,雖已受傷,可咬起人來還是很痛的。現如今已經到了收官階段,江湖不深經驗不足的蕭讓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下了一招昏棋,王世賢那條將死的大龍立馬有了新的援軍。上海鄧一峰就是這局棋的關鍵點,鄧一峰,鄧一嶺,從名字來看就不難猜出兩人的關係,自己親弟弟被人殺害拋屍荒野。本就對蕭讓不順眼,如今王世賢給了他一個不得不動手的理由。雖然知道這是王世賢在借他的虎槍,可鄧一峰沒別的選擇,蕭讓和王世賢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蕭讓看著楊景浩心裏跟著緊張起來,明白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瞬間明白了這事兒的嚴重性。王世賢這次是背水一戰祭出了殺招,沒有退路的孤注一擲。
楊景浩也感到頭痛,昨天剛接到消息,還說能緩一緩想想對策,這隔一天就開始發難,看來這次上海方麵是不準備咽下這口氣了。他上午剛和王檀見過一次麵,他第一次因為避險關係偷偷摸摸了一上午,剛回到軍區一坐下李赫接著就殺到,指名道姓要見蕭讓。楊景浩沒辦法,索性打電話讓蕭讓過來一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從王檀口中得知,中央的巡查小組今天早上已經開到金陵,就住在國賓飯店裏。王檀是冒著丟烏紗帽的風險通風報信的。這群拿著尚方寶劍的閻王爺沒誰敢招惹,因為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屁股是幹淨的。
楊景浩看了看蕭讓,歎氣道:“小讓,王秘書讓我給你帶句話,他今後很大一段時間都不能和你聯係,他說,做事兒許提綱挈領,但切勿弄巧成拙。”
蕭讓聽的迷迷糊糊,做事兒提綱挈領,切勿弄巧成拙?啥意思?這王秘書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思猜字謎?賣弄筆墨也不要選在這節骨眼兒上吧。看楊景浩說話的模樣,估計他也沒弄明白王檀話裏什麼意思。拚死冒險帶出來的話,怎麼也不可能是這字麵上的意思吧?蕭讓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記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現在緊要的是商談如何見招拆招,兵臨城下,是該揮戈對敵了。
紀委那群王八蛋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們出動一次不拿點人頭回去就對不起他們的名頭。鄧一峰的進攻看似不溫不火沒有刀劍相加,這是想一舉挑掉蕭讓背後的保護傘啊,這種如同防禦的進攻猶如鈍刀子割肉,一刀下去皮開肉綻牽連著血絲。蕭讓坐直身子皺著眉頭道:“楊叔,那咋辦?那邊就不能再通融一下?”
楊景浩沒好氣的瞪了蕭讓一眼,他真懷疑這家夥清不清楚現中.國的政治體製。通融?你以為菜市場買大白菜呢,還能便宜一毛兩毛的?沒好氣道:“通融個屁!你個渾小子成天就知道惹禍,心比你老爹當年還大。”
蕭讓無奈的搖搖頭:“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嘛,誰知道王世賢陰溝裏藏著這一手。”
楊景浩鼻子喘著粗氣,他說歸說,心裏還是清楚蕭讓的難處的,倘若要是他年輕幾十歲,沒準做法還要不講理。現在他不過是站在長輩的層麵抱怨幾句罷了。不過這事兒說通融,還真是沒辦法,鄧家在上海就如同當年鼎盛時期的楊家一般,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山大王。不過上海那地方是經濟政治中心,其中利益關係複雜,鄧家不怎麼顯山露水罷了。可鄧家在位的老爺子光副部級別就有兩個,最高位已經跨進了中央核心權利,在上海可算是根深葉茂。他們請來的牛鬼蛇神,通融可不是那麼簡單,除非得跨過那個級數的掌權人才有資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