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叛徒(1 / 3)

上海警備區就像是在大都市裏的一個鋼鐵牢籠,與世隔絕談不上,但一般人想要越過這條警戒線還真不容易。不過在既定範圍的圈子裏生活,要好過於被禁錮在感情的圍城裏,走不出忘不掉,那才叫生不如死。

林一飛,當初蕭讓成立神鷹安保時由楊景浩親自推選的人材,軍中有名的神槍手,他和周侶都是神鷹的功臣元老,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可他的為人,卻沒有周侶那般正常,用蘇定方形容的來說,林一飛擱在三國時期,就是那種當了叛徒還能讓你一輩子蒙在鼓裏的狠角色。當初的一句戲言,卻是一語成讖,有的人,是真的不能共富貴。楊景浩拍著胸脯找來的人如今成這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他肩上扛著的少將軍銜折不起這麵子。

蕭讓,房管家以及葉子軒和陳雄奇,三個先天境界的高手,一個後天境界,要想在一個封鎖的警備區裏找一個人,不困難。

楊景浩方麵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打電話給蕭讓,語氣冷漠幹脆,讓蕭讓隨便處理。這對於林一飛來說無疑是下了一道死亡通牒,先不說蕭讓動不動手,就是把華芸當親生女兒看待的房管家,也不可能讓他今後繼續為非作歹。

警備區最靠裏麵的一間審訊室,林一飛沒事兒人一樣坐在凳子上,一見這麼多人堵他,已經沒有反抗的意義,比犯了錯去政教處領賞的學生還要主動積極。此事已經驚動了警備區裏幾位大佬,紛紛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在楊景浩的授意下讓那位少校認真配合蕭讓等人一切的行動。

審訊室裏沒人出聲,就連平日裏天王老子都管不住的陳雄奇也靜靜的站在一旁悶頭抽煙,把主動權讓給前方的蕭讓。

蕭讓冷漠的看著對麵的林一飛,淡淡道:“隻有一個問題,為什麼給別人當走狗?”

林一飛仿佛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抬起頭一臉譏笑看著蕭讓,問道:“走狗?蕭讓,你今年多大了?我之前不也在給你當狗嗎?”

麵對林一飛的嘲諷蕭讓像是沒聽見,沉默許久後淡淡哦了一聲,轉過頭向幾人說道:“我想和他單獨聊聊。”

房管家二話不說徑直走出房間,葉子軒看了眼蕭讓,又看了看林一飛,跟著走出去。抽悶煙的陳雄奇低下頭踩滅煙屁股,走到蕭讓邊上拍了拍他肩膀,走出房間。

林一飛似乎知道自己必死的結果,看著蕭讓無所謂道:“被你抓到我就沒想過會活著,給個痛快吧。”

蕭讓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第一次見到的林一飛心中一個咯噔,臉色有些不正常。蕭讓平日裏很少把自己凶狠的一麵展露出來,盯著林一飛冷笑道:“痛快?你今年多大了?你覺得可能麼?”

房間外陳雄奇葉子軒兩人靠在牆邊抽著煙,被屋裏突然傳來的響動驚了一跳,陳雄奇抖了抖煙灰,心裏感歎這一下得使多大力打成什麼樣啊。

從古至今,叛徒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兒去,也就滿清末代皇帝溥儀賣國能夠善終罷了。可誰又知道溥儀在被軟禁的時候過得到底是不是生不如死,一個故宮博物院院長多大的諷刺,由主人變為看門人,心理落差得有多大?

半包煙的時間,房間傳來了不間斷的慘痛哀嚎,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軍人特別是像林一飛這種成績出色的軍人,在心底裏都埋著一股軍魂,不屈不饒,置之死地而後生。能把這樣的人折磨成這般,房間外幾人不由得同時打了個冷顫,那將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再進去時,林一飛已經沒了氣息,身上沒有半點傷痕,一雙眼珠快要瞪的老大,滿眼的驚恐,死不瞑目。陳雄奇歎息一聲,擺擺頭走出房間,不是他沒見過死人,在他手上背負的人命還少嗎?他隻是看不了這種背叛的殺害,對方死的是人,可自己痛的是心啊。

葉子軒留下來處理屍體,蕭讓走出警備區,旁邊跟著陳雄奇,身後房管家不遠不近的跟著。蕭讓的反應他都看在眼裏,喜憂參半,作為一個十幾歲便出來謀生的老江湖,蕭讓今天的做法有些欠妥,起碼可以歸屬於衝動的範疇,不成熟的表現,在房管家看來,林一飛要死麼?答案是肯定的,可在他死之前,還可以用他做更多的事。至於喜的是,蕭讓夢怒發衝冠為紅顏,作為看著華芸長大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的長輩,他感到很欣慰,蕭讓注定做不來鐵石心腸為了利益可以拋棄一切的人。

來到黃浦江邊,蕭讓望著表麵平靜其實暗流湍急的江麵怔怔出神。人,時也命也,成功,運也道也。他蕭讓從踏出社會,或者說從娘胎裏爬出來的那一刻起,命運就已經注定,一個平凡的名字後麵背負的注定不是平凡的一生。從不怨天尤人庸人自擾的蕭讓第一次對老天爺有了疑問,在這個花花世界裏,他隻不過是一隻螞蚱,就算腿腳有力跳的比別人高,可也沒必要這樣處處針對他吧?一心想要安穩幸福,卻總是給他顛沛流離,事與願違背道而馳。要說心中沒有積怨那是不可能的,怨恨的種子在百合姑娘劉羽琦離開時已經埋在了蕭讓心底,緩慢成長,如今已不容忽視。蕭讓心裏很多次想要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帶著自己喜歡的人像當年自己父母那般雲遊四海在眾人眼前消失,他是個俗人,隱居山林是他能做到的終極。站在旁邊同樣望著江麵的陳雄奇自顧自的抽著煙,能爬到萬人仰慕的巔峰,誰沒有一些心酸史,在這個男人身上背負的過去不比蕭讓少。今晚蕭讓暴走時他對蕭讓隻說了一句話,“你這一拳下去簡單,可要考慮這一拳的代價。”蕭讓最終放走了鄧一峰,眼看著仇人從自己麵前離去,是真不好受。

“抽煙?”

陳雄奇拿出煙盒遞過去,如今他不敢在小覷蕭讓,說句天大的實話,在言上公司成立當天他去警告蕭讓,是帶著三分輕蔑的,在他的感覺中蕭讓不過是個有個好出生有點好底子的富二代,入不入流都不好說,這是草根鳳凰男對富二代官二代的天生仇視。直到今天晚上,他也是抱著看戲的心態。他和鄧一峰雖說沒有太大的梁子,可兩股勢力難免會有衝突,那是個不好對付的家夥,今晚輸的一方如果是蕭讓,他不會上去踩一腳,轉身離開,但明天便帶人侵蝕金陵的地盤。可狼狽而逃的是鄧一峰,考慮良久抽了大半包煙後作出的決定跟著蕭讓一起來,潛台詞很明顯,我福建陳雄奇,站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