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百年觀身後,功名利祿終成土。生前名和生後名,其實都差不多,對於蕭讓這種從小在操場撿了一毛錢硬幣都不方麵交公的雷鋒同誌,他並不稀罕那些莫須有的玩意兒。要了,多不了一塊肉,沒有,也不礙事兒。蕭讓尋求的生活不過隻是一個安穩,隻要身邊的人安好,一切都順其自然。
手術室刺眼的紅色警示燈足足亮了三個小時,周丫丫爹才從裏麵出來,知天命之年的周大夫略顯疲憊,看了看往向他的蕭讓,緩緩點頭。
手術非常成功,雖然病人傷勢拖延了很久,也沒及時手術,但大塊頭身體底子很好,扛得住。不過即便是這樣,周大夫還是不得不再往上截了一寸。壞死的肌肉裏藏了太多彈片,留著也是隱患,如果今後裝假肢,還是得一並切掉。
蕭讓的心總算落下來,回來的路上蕭熊一直高燒不退,蕭讓很擔心這個還沒看夠花花世界的大個子就這樣一睡不醒。
手術結束,天也亮了。背著個小挎包的周丫丫打著哈欠咬著油條來到醫院,剛好碰上正準備回去補覺的父親,還有一旁的蕭讓。
“呀!爸,你啥時候來醫院的?”周丫丫大吃一驚,老爸啥時候走的她居然都不知道!
周大夫笑了笑,疲憊的臉上掛著一絲慈祥:“你睡的那麼死,能知道就怪了。”
周丫丫啃了口油條,想著老爸肯定沒吃,很不嫌棄的把油條遞過去:“吃點東西吧,肯定忙活了一晚。”
周大夫接過多半根油條,看了看上麵一排淩亂牙印的油條,苦笑的咬了一口,揮手道別,他是真的餓了。
蕭讓看著笑眯眯的周丫丫,心想在這個丫頭的世界裏似乎從來就沒有不開心,就算被醫院主任拉進辦公室臭罵一頓也能笑嘻嘻出來,心態好的稀裏嘩啦的,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周丫丫像是看外星人一樣,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把蕭讓上下打量著,最後轉了轉大眼睛問道:“你想不想吃油條?”
蕭讓心裏一暖,嘴角微微勾起:“你不給你爸了嘛,還有?”
周丫丫露出個賊賊的笑容,從小挎包中掏出根包裝嚴實的油條,嘿嘿道:“吃過的給你估計也不會要,還是給你這個!”
蕭讓一頓,喲嗬,還真有。
“你這吃一根放一根的,是打算上班的時候偷著吃?”
周丫丫喝了口豆漿,很不見外的點點頭,她這麼幹已經有些時候了,隻不過沒吃偷吃東西的時候都要背著點兒樓層主任。
蕭讓也不客氣,接過油條,說了聲謝謝邁步離開,剛走出兩步,又直衝衝轉過身,一把搶過周丫丫手裏的豆漿,繼而再次離開,邊走邊說道:“誰說吃過的就不要了........”
周丫丫張了張小嘴,眨巴著大眼睛看向蕭讓的背影,許久後無奈的攤了攤手,憋嘴道:“哎,我也沒辦法,你想吃就吃咯。”
蕭讓這次回來,沒有刻意的瞞著誰,一切都很平靜。雲嵐在昨天就找了希古,也算是難為人希古了,一時間要抽出兩個多億的資金。
金戈在蕭讓前腳出醫院,他後腳便跟上,他右臉嚴重燙傷,醫生給他簡單做了處理,建議他過半個月來醫院做個整容手術。金戈也就聽著,至於到時候來不來,就不清楚了。反正在他看來,這其實都無所謂。
蕭讓沒開車,順著街邊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解決手裏的豆漿油條。金戈跟了一段路,見蕭讓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便拐彎朝青玉堂走去。
走了五分鍾左右,蕭讓把空盒子袋子丟掉,本打算打個出租車回去,結果一抬頭才發現這一路走來居然都快到閶闔別墅區了,蕭讓想了想,不急著回去,穿過馬路朝別墅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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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慣了開車來的大老板蕭讓,愣是沒見過幾次步行過來的蕭讓,老遠看見,一個激靈從凳子上站起來,連忙跑出警衛室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