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沉,悄悄的離開了這裏,他到樓下一個安靜的角落裏,撥打了一個他曾經很忌諱的電話號碼。
“喂…宿總,刁朗,他…現在在醫院…需要你的幫助…”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刁朗隻是記得,那在急救室門口等待的時候,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當急救室上的燈熄滅時,刁朗得到的答案,卻是醫生歉意的回答。刁朗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腦海中沒有了任何意識…
當刁朗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了病床上,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卻是宿南陪在身邊。
刁朗看著天花板,下一秒鍾,像是瘋了一樣的翻身下床,口中無意識的叫著奶奶,宿南知道,刁朗跟奶奶的感情很深,遇見這樣的事,刁朗承受不住,也是理所當然的。
宿南抱著刁朗,不讓他出病房,
“刁朗,你冷靜下,奶奶不在了,你平複下心情,我們再去殯儀館。”
“不,她沒死,昨晚上,她還說要早起給我做餛飩吃…我還給她買了她愛吃的水果…”刁朗渾身一脫力,再次暈倒在了病床上。
宿南早些年和刁朗有過接觸,對他家裏的事,也了解,看著刁朗這麼難過,宿南的心,也好像被人剜到一般的難受。
刁慧儀因為常年操勞,加上一直擔心大孫子的感情問題,最終,死於心梗。醫生早在去年的時候,就和刁朗說過,奶奶的身體,那時已經是肺癌晚期,且骨轉移,這樣的患者,壽命也就隻有半年。
但刁朗這邊救治的及時,而且,有上好的中藥給熬製,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刁朗還要掙錢養家,隻是關注於奶奶的癌症,卻忘記了其他的病,而刁慧儀為了不給大孫子增添麻煩,自己有了別的病,也不和刁朗說。
自己怎麼能這麼糊塗?
人死不能複生,刁朗在宿南的勸說後,情緒好了很多,一直到刁慧儀出殯的時候,冷沉遲遲都沒有出現。
到底是對自己失去興趣了,是嗎?
不過,令刁朗感到意外的事,在出殯的當天,翁金闊和井千雁竟然來了。
當翁金闊看到禮堂的那個大版的遺像時,頓時跪了下來,那架勢就好像有人按著他似的,跪在母親的遺像前,磕頭流淚,好像真的在懺悔這些年沒有盡到一個做兒子該做的義務。
而井千雁也跟著跪在了前夫的身邊,朝這個虧欠了很多的前婆婆磕頭,她也知道,要是沒有這個婆婆來照顧自己和外人生下的這個兒子(刁弘)又何來她現在的貴婦生活?
陪著井千雁來的,還有薛俊林,但刁朗隻是和他禮貌的打了招呼,並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不是因為冷沉的原因,而是因為刁弘的身份敏感,怕有一日戳穿不好。
因為有著翁金闊這個官員的到來,好歹也給這個靈堂增添了些人氣,在這些人走後,靈堂陷入長時間的安靜,但最後,冷沉還是出現了,讓刁朗感到意外的出現了。
跟著冷沉出現的,還有尹致遠,但情緒極度低落的刁朗,卻沒有發現尹致遠眼底,那股無奈。
看到冷沉的出現,刁朗既感到意外,也感到一種異樣的痛苦,他看著冷沉,又好多話想問,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到了嘴邊,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冷沉比較前幾日,好像消瘦了些,但氣度依舊不凡,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配在他的身上,顯得無比的莊重威嚴,胸前的白花,趁得他的臉,比平日裏冷峻了幾分。
他極富有老傳統的,給刁慧儀下跪,磕頭,燃香…
一切做得都很好,就像是在對待自己家的長者一樣,但在眾人麵前,冷沉連看都沒看刁朗一眼。
刁慧儀生前信封佛教,為了不給刁朗增添經濟負擔,沒有在當地買墓,隻是曾要求過,要把自己的遺骨送到某寺院的靈骨塔。以後要看時,直接去那裏看好了,不要燒紙,送些花就好。
刁朗回絕了宿南的好意,隻是按照奶奶生前的說法,把她的遺骨送到了靈骨塔,聽著寺院中僧人的誦經,也許奶奶的靈魂能夠得到升華。
這些天裏,刁弘很懂事,沒有給“爸爸”增添一點的麻煩。
一直到把奶奶送到靈骨塔後,刁朗再次回到了和奶奶還有刁弘之前住的公寓裏。
宿南知道,刁朗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便體貼的把刁弘接到了他的家裏,而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刁弘對這個叔叔的印象也非常的好,就這樣,這天晚上,刁朗一個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