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宇一直不說話,看著南宮景骨骼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著桌麵,一聲聲落下,漫不經心,卻讓西陵宇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你有事?”南宮景將裝滿白酒的青玉杯遞了過去,抬頭便對上他如墨的深眸。
西陵宇愣神未接,灼灼地看著她,一腔情誼似緩將急,最終化成一聲歎息。在她準備抽手回去時將酒杯奪了過來,便自顧自地一飲而盡,酒熱上頭,心裏翻江倒海的氣息便瞬間決堤。
“如果中毒的人是我,你可會快馬加鞭趕去,可會日夜守候陪伴,可會為我牽腸掛肚……”西陵宇說完死死地盯著南宮景的眼睛,好像生怕她從眼前消失一般。
不待西陵宇說完,南宮景便打斷了他,唇部結出笑意卻是篤定,答道:“自然,一定會的!”
“一定!”二字咬的很重,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是西陵宇重複道。
“真的,沒事兒?”南宮景看著發愣的西陵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我要回王城了!”西陵宇艱難的開口,似乎這短短幾個字要了他性命一般。
南宮景不解,可是終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說她也不問,最後兩人各自將歎息沒入這喧鬧中。
是夜
月影朦朧,一襲黑衣融於這暮色裏
“母後您這又是何意?”如果此刻有人熟悉他,定是能聽出他語中的酸楚及不解。
不知站了多久,連起初微紅的眼眶已經恢複了清明。
“你明天就走?”軟塌上的人懶懶開口。
“嗯!”
“可是有什麼事?你剛接受天峰宮,這時候回王城做什麼?你可知道你所有兵力全在這天峰宮,若是你自己回去,怕是羊入虎口,而且這邊由誰接手,難道又是你親娘喜歡的那個假兒子,我就不明白了,你那個娘怎麼想的,放著自己的親兒子不管,偏偏管一個小宮女生的孩子,莫不是你並非她所出……”
“啊…你瘋啦?跟我動手做什麼?我也是作為兄弟好心提醒你,別哪天被人弄死都不知道!”林晗從地上站起,有些訕訕的說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此刻倒在地上的就是你啦!”
林晗看著一分為二的軟塌,想想還是有些後怕的,他也著實搞不懂這西陵宇的想法,明明有一個視他為眼中釘的母親,可是他卻對此似乎視而不見,甚至他一直覺得他在維護她。
“那我先走了,你萬事小心,好在零陵城我們的人也不少。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王宮也不是他們隨時能出入的,你自己還需小心一些。”林晗實在是看不懂他,不過作為兄弟該提醒的他也得提醒,後麵的事還是得看他自己,而且認識這些年他也知道他絕對不是任人拿捏的主,說完揮揮手準備就此別過。
“母後給我安排了婚事!”西陵宇兀自開了口,語氣平靜的好像在說晚上吃了飯一樣,不知道是說給林晗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什麼?婚事?你跟誰?為什麼這麼突然?你不想辦的事誰能委屈你?還有…”林晗急步走到他跟前,兩手抓住他的雙肩,雖然沒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他顫抖的雙手西陵楚還是感受到了兄弟的情誼,他在為他緊張。
“拿開你的手,你的問題我一個個回答。”西陵宇開口,林晗也知道他不愛別人的碰觸,能這般好好與他說話已是不易。
“那你說說這究竟怎麼回事兒?不是說隻是回王城嗎?”
“你去把燈點上!”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兒?真是皇帝不急 急死太監!”雖然嘴上各種抱怨,可是身體還是乖乖的去把屋裏的燈點上,然後挨著桌子坐下。
茶壺裏的茶雖然涼了,他似乎感覺不到一般,自己倒了杯茶喝下,還伸手示意西陵宇坐下,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模樣。
“西陵宇你耍我玩是不是?”看著西陵宇揮手間屋裏瞬間亮如白晝,林晗爆呼道,明明有夜明珠,他讓點什麼燈。
“你還要不要聽了?”西陵宇似乎沒聽到林晗的抱怨,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那你倒是快說啊!”林晗甚至想暴走,要不是多年的相處知道他的性格,此刻就他這不急不忙的模樣,弄死他的心都有。
“母後近來鳳體欠安,母後給我擬了道懿旨,說有仙人入夢,本宮手下野魂眾多,若是能早日成婚誕下子嗣,方可化解母後日日不能成眠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