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變故就在頃刻。
……
“師師…”燕青忽然激動的喘口氣,話有些斷斷續續:“你聽到了,是魏忠賢…是魏忠賢發現的,不是提督大人…我們衝出去,衝出去找到提督大人,一切都可以挽回,隻要挽回一切,乙就是永遠不見師師都可以。”
李師師深吸一口氣,咬在嘴唇,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青絲淩亂在額前,“乙,你真的太真了啊…”
看著她哭泣,燕青咬牙,視線望向前方,越過了憤怒的人後麵,他看到了一身黑紅宮袍的宦官,插著手站在那裏,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然後,身體裏發出沉啞的低吼:“乙…不想看到你死,也不會讓你死的。”
他看了她一眼。
刀鋒直轉,瞬間劈倒數人,拉著素白衣裙的女子一腳踹開了旁邊一間房門衝了進去,裏麵一個年齡較大一些的婦人哆哆嗦嗦的抱著繈褓,看著衝進來的男女。
嚇得失口叫了一聲:“…淑妃娘娘…”
下一秒,婦人手中一空,繈褓被人奪了過去,落到了對方手上,要是皇子出了什麼事,別是她,她宮外的家裏人也會被問斬的。此時若是主動為救皇子而死,她家裏人應該是不會有事的,反而還會得到另外的補償。
婦人便是發瘋似得要撲上去,
嘭——
奶娘的身影還未靠近,視線便翻轉起來,整個人倒飛出去砸倒了幾張凳子。
門外,武宦衝進來,立馬又退出去。
手臂染血的燕青一手抱著繈褓裏唯一的皇子,橫刀肅穆的走出裏屋,淩亂灑落的發絲顯得有些蕭瑟,隨後他陡然發出一聲狂喝:“誰要是上前一步,燕青便是帶皇長子一起去見他趙家列祖列宗。”
或許他的聲音太大,嚇得繈褓中的嬰兒驚詫大哭。
“誰也不許動——”
那邊,趙吉同樣驚的幾乎眼前一黑,差點站立不住,李師師坐月子的房間,便是在奶娘帶皇子的隔壁,原本是為了方便……眼下卻是變得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妄動。
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是不心傷了那位皇長子,就算立了大功勞也保不住脖子上的腦袋。
“燕青…你別亂來啊,不要傷到我孩子…求求你。”李師師心疼的看著驚哭的孩兒,想要奪回來。
但男人的手臂就像堅硬的岩石,仍她如何努力也無法撼動,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在那裏哇哇大哭。
“不會…不會的…乙不會傷害師師的孩子。”眼神有些黯然的看了一眼嬌嫩的嬰兒,那眉目間多像他爹趙吉啊。
心思一閃而過,燕青比劃著刀鋒開始往後退,他聲音叮囑那邊的趙吉:“休要放冷箭,就算中上幾箭,殺一個嬰兒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趙吉捏著拳頭,額頭青筋直鼓,咬牙道:“好…朕不放冷箭。”
得到答複,燕青抱著繈褓,橫刀護著李師師眼神警惕的朝宮門過去,層層疊疊的禁軍侍衛、禦器直班近衛、武宦侍衛隨著倆人走動,圍攏,又後退。就像是水麵投進石子激起的波紋,一圈圈蕩開。
又仿佛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中,一處孤島在移動。
……
暗處,魏忠賢輕聲道:“告訴咱們的人,不要全力阻攔,再通知西廠的吳用,派幾名江湖人接應他們出城去。”
高羊有些疑惑:“督公,可皇長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