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音忽而將頭抬起,一雙明澈的眼眸看他,滿眼柔情,卻又消融於他的淡漠疏離鄭
薛簡搖頭,眸中掠過一絲苦澀。曾經他也想過要成親,可隻是過去一個多月,再度回到雍京,心上人已被賜婚,還是賜婚給他奉為主君的懷王。
“可、可你總是要娶妻的,”慕容音凝望著他淡漠冰寒的眸子,語聲越來越細,“若是薛簡哥哥不嫌棄,阿音願……”
願什麼?慕容音不出口了……在薛簡麵前,她向來都是麵皮極薄之人。
“郡主,”薛簡終於肯再次開口,深吸一口氣道,“薛簡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也請郡主將我當作兄長看待。若要強求,你我……隻是暮蝶之於朝露。”
這話已經得很委婉,慕容音微紅了眼眶,想不到他竟如此決絕,薛簡心中明明應該有她的……
“薛簡告退。”
薛簡退開一步,朝她淡淡一拱手,隨即轉身離去。
看著他這突然陌生的背影,慕容音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已太遠,即使她將來用算計得到薛簡的人,或許是對他的折磨……
也許,他心中已有了一個人,就再也裝不下自己。
已經被送進洞房的朱惜華,若是能站在薛簡身邊的話,他們一定是良配。可自己生生拆散了他們,回想起朱惜華那日黯然的模樣,她仿佛瞧見以後的自己。
朱惜華不願嫁給懷王,或許薛簡……將來也不會願意迎娶她。
慕容音不敢再想,她一直以為隻要得到就可以了,但此時她忽然明白,得到之後,還要花千百倍的心血去守護。
慕容音跌坐在地,抱膝將自己的臉埋住,低低啜泣起來。她忙前忙後算計著讓朱惜華嫁給懷王,卻換來他一句,暮蝶之於朝露……
……
暗處傳來枯枝被踩踏的聲音,大喜之夜,除了自己,誰還會在此處?
慕容音抬手抹去淚痕,定了定神,警覺低喝:“誰?”
沒有人答話,腳步聲卻更近了些,慕容音一骨碌從地上爬起,定睛朝四周一看,卻已是懷王府偏僻之地,所有人都在喜堂中,若是自己在此處遇險,誰能來救救她。
“爹爹啊,”慕容音聲喃喃著,一雙眼已緊緊閉起,“若是女兒不幸在此處遭殃,你老人家可要為我報仇。”
話音剛落,樹叢中已走出一人,步履微搖,手中還提著一支酒壺:“誰家的美人在那哭?可是被哪個負心漢欺負了?”
聽這語聲,慕容音如釋重負,這人雖不是什麼好人,卻至少不下作。
“許慕寬!”慕容音狠狠瞪他,“大晚上的你不在喜堂喝喜酒,出來亂晃什麼?”
“原來是睿王爺,”許慕寬眼中笑意更甚,“那睿王爺為何又躲在此處哭?讓在下猜猜,莫不是被薛簡傷了心?”
“關你何事!”慕容音轉身便要走,卻聽許慕寬又道,“是不關在下的事,可我至少也是個男人,薛簡的心思,我多少能猜幾分。”
慕容音頓時駐足,卻還是背對著他:“你懂什麼?”
許慕寬笑著將酒壺放下,比肩來到她身邊:“薛簡是個重情之人,心上人被迫嫁給他擇定的主君,心裏本就已經夠難受。偏偏還有人不識時務,非要問他願不願意娶妻,任何一個男人,隻要不是色鬼,都會選擇淡漠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