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順立即到堂前跪倒:“啟稟大人,此人姓白名梵,謀反罪將之子,被我無意抓到。小人用了整整兩月功夫,才終於從他口中套出真相,屬實不易,還望大人將那萬兩懸賞賜下,小人感激不盡,定有封紅報償。”
這一番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打的白梵舊傷新痛齊齊發作,“你……你……”他一口氣沒吐出來,意識一沉,便陷入了昏迷之中,再醒來時,已被羈押在了腐臭的大牢裏。
“他們說,朝中有個大人物會來接收你,所以你暫時不用擔心生命安全。”馬順在牢外站著,一束橘黃的光,從壁上的窗隙,照在他的臉上,使他的神情在這黑牢裏清晰畢見。
“你出賣我!”白梵憤怒地衝去,想要抓住馬順,有牢門相阻,自然是徒勞。
“嗬嗬嗬……”馬順的神情逐漸變得殘忍,“白……不,還是東來叫的順口一點。東來,你可能不知道,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那緝捕文書我隻看過一次,就記住了你這張臉。我一早就認出你是白梵。”
白梵咬牙道:“那,那你早就可以告發我,為何要平白吃這樣多的苦頭?”
馬順的尚算幼小的眼睛裏,竟閃爍出了惡毒的光。他緩緩地揭去麻布頭巾,露出一顆醜陋的頭顱來。
白梵看得呆若木雞,並且終於知道,馬順為何要用麻布包住了,因為他若是把這醜陋處暴露出來,絕沒有人願意給他一文錢。
那頭顱上沒有一根頭發,全生著黑色的瘤,一顆一顆的瘤,還會顫動,像有生命的怪蟲子的卵,有些破了皮的,還會滲出黑色跟黃色的膿來,既恐怖又惡心。
沒有人願意自曝其短,此刻馬順的臉龐是那樣的猙獰,眼神是那樣的惡毒,“我從出生就害這怪病,遭親生父母嫌棄,把我丟在野外,可我活了下來。我告訴過你,我讀過書,其實不是,因為過目不忘的本事,我去各個書塾偷聽,正因為我認了許多字,知道這世間對我是何等的不公。你如今雖落難,可你出身顯赫,又怎知道我這種人的苦?”說到這裏,他淒厲地笑了起來,“你以為那賈老板真的這樣好心?若不是我在他麵前揭開這醜陋麵貌,告訴他,若他不給,我以後就每天去他鋪子周圍轉悠,保管他一樁生意也別想做!”
白梵聽到,不禁一陣陣反胃。他強忍不適道:“這也不是你吃這樣多苦的理由!”
馬順惡毒地笑著道:“因為我不喜歡讓人太快絕望,看著你一點一點凝聚希望,最終又陷入絕望,不但有趣,還是一門大大的學問。哦對了……”他的笑容變得神秘起來,“你被抓的原因,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縣衙裏的,沒有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那又怎樣!”白梵冷冷道。
“所以我還有辦法救你。”馬順笑道。
“救我?”白梵一呆。
馬順眼神裏的惡毒不曾減少分毫,繼續笑著:“隻要我告訴嘯紋虎,你的身上藏著絕世法門,他一定會冒死劫獄。”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白梵道。
馬順咬牙切齒道:“嘯紋虎這個混賬東西,竟敢奴役我乞討,這世上但凡跟謀逆沾邊的,都是個死字!他就算命大不死,日後也不能繼續作威作福,這是我對他的懲罰!”
白梵徹底驚呆了。這是他往後的苦難生涯中,學到的最重要的一堂課。馬順接下來的話,已經不用說,因為他已經明白了。他如何不知道法門對修行者的重要性,落到嘯紋虎手上,他交不出絕學要死,交得出絕學更要死,根本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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