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參見長公主,不知長公主為何會出現在城外?”禁軍校尉翻身下馬,規規矩矩跪在文昌長公主車架前,雖然如今太後失勢,但一點沒有影響這位長公主的恩寵,皇上不知是忘了她,還是格外寬恕於她,竟然也沒有收回往日對長公主的恩寵,禁軍校尉不敢得罪,趕緊上前見禮。
“你叫什麼名字?”文昌長公主依舊坐在豪華馬車裏,聲音慵懶而強勢。
“回長公主,末將禁軍巡防營校尉羅遠山。”羅遠山不知道長公主為何會問他的名字,但還是一五一十的答。
“羅遠山?本宮記住了。”長公主緩緩開口,聽不出其中的喜怒:“本宮記得你們禁軍巡防營的職責是守衛京城治安,戍守涇陽城,無令不得出,羅校尉率領大批禁軍離開涇陽城,可有皇上的旨意?”
羅遠山一愣,長公主殿下這是在問責嗎?
“這……”羅遠山猶豫著,不敢實話,京城出現大盜,他們全城搜捕,但是出城卻沒有軍令和旨意,當時城門的情況有些複雜,謝二公子攔住的那人竟然是敵國奸細,還極有可能是齊國皇室之人,而且當這麼他們的麵挾持了謝二公子,他當時也是想著若是能抓到這夥人,也是大功一件,便帶著人追了出來。
“羅校尉這般吞吞吐吐,隻怕是沒有皇上的旨意私自帶隊出城吧,這可是大罪,這樣的罪名,羅校尉可擔當得起?”文昌長公主話不疾不徐,卻仿佛一把利刃懸在頭頂,教人止不住心驚膽戰。
“是我讓他們追出來的。”謝芳蹤衝破幾個禁軍的攔截,快馬走到文昌長公主車架前,利落地翻身下馬,衝長公主見禮:“見過長公主殿下。”
“謝二?本宮記得你並未在禁軍中擔職,竟然也能指揮禁軍巡防營,隻怕這不是你的意思,是你哥哥謝崢嶸的意思吧。”長公主語氣依舊淡淡地,卻帶了一絲笑意,隻是那笑,在此刻聽來,卻不怎麼入耳。
羅遠山是謝崢嶸的親信,他這次辦事有些欠妥,禁軍私自出城是大罪,不可連謝將軍,羅遠山趕緊把所有罪責攬了過來:“謝二公子隻是隨隊,今日之事,乃末將自作主張,這些人乃是敵國奸細,意圖亂我大黎,被發現身份,企圖逃之夭夭,末將本著事急從權,身為黎國將士,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從咱們國都大搖大擺離開,所以才率兵追了出來。”
謝芳蹤哪裏不知道他是要自己擔下這罪責,他做人行事光明磊落,決不能讓旁人幫他頂罪,正要開口,卻被羅遠山拉住,衝著他輕輕搖頭,他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不可連累將軍。
謝芳蹤無奈,隻能選擇隱忍,他站起身,目光看向白色珠簾之後的長公主,眉頭緊皺。
長公主見狀微微一笑,緩緩道:“敵國奸細?羅校尉可有證據?”
羅遠山一五一十答:“咱們巡防營的人在十八街張記寵物店搜到了齊國禁軍令牌,可以證明那個寵物店就是齊國奸細在咱們大黎活動的據點。”
長公主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那你們可有在那個寵物店見過他們?”
羅遠山搖頭:“並未。”
他們雖然打著搜查江洋大盜的名號,但是這群人十分警覺,早已偷偷逃走了,他們趕到那個寵物店,隻抓到了一個店主,別的人一個也沒有抓到。
“既然並未,何以證明他們就是齊國人,本宮看他們就隻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罷了,禁軍部隊辦事應該依法辦事,若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你們這般行事,可就不合規矩了。難道,你們私自出城,是奉了謝將軍的令?”長公主語氣漸冷,羅遠山不傻,自然聽出了長公主話中的斥責之意,太後一向和太皇太後不合,長公主是太後親生,而謝家是太皇太後的娘家,長公主此舉,隻怕是故意給謝將軍不痛快。
羅遠山皺了皺眉,他跟著謝將軍沙場殺敵,見慣了真刀真槍,回了涇陽城,最不喜的便是權貴之間的明爭暗鬥,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你不喜歡就能躲掉的,這件事情,是他辦得不夠縝密,所以是萬萬不能給謝將軍添麻煩的,於是辯解道:“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應是齊國龍甲衛,而且他們在城門口挾持謝二公子,已然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