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
之子很快就敗下陣來,或者說她起先的別扭完全是小女孩的情結所致,實際上她也樂於坦白。帶著一點羞澀,之子終於向貼心的好友承認了:“我確實有點喜歡他。”
雨戒會心一笑,乞燭做事情果然穩妥,之子的反應全在意料之中。
“我很喜歡他的笑容,看到他那樣笑,感覺心情都會好上很多。”之子看著雨戒微笑,“大概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吧,而且,他真的很好看,不是嗎?”
“不過樨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吧?”雨戒湊近了一些,“有想過讓他知道嗎?”
之子眼神飄忽起來,繼而苦笑:“想啊,可是,我不知道樨是怎麼看待我的,如果被拒絕了,那我以後看到他不是會很尷尬嗎?”
說著,她不安地絞起衣角,又補充道:“而且,我總覺得他好像更喜歡雨鹙一點。”
雨戒差點噴出來,什麼叫“更喜歡雨鹙一點”,他們兩個都是男生好嗎,怎麼可以把這兩件事情拿到一起比較啊?
甲板上,樨按照乞燭所說,把碧璽果送去給赤尨以後,就回來找乞燭。
乞燭就靠在船舷上等他,他的身影淹沒在朦朧的暮色之中,卻比暮色更加沉重,漆黑的主色調看得人分外壓抑。
“乞燭,你有什麼話快點說吧。”樨快步跑過去,他剛才有種被壓迫的錯覺,那感覺很不舒服。
乞燭把煙掐滅,讓它變成煙霧慢慢消散,扭頭透過墨鏡細細打量他。
“樨,你覺得之子怎麼樣?”乞燭習慣性開門見山,他知道樨和之子常有接觸,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之子?她挺漂亮的。”樨一愣,立刻回答道,“你忽然問我這個幹嘛?”
乞燭笑道:“是這樣,你難道不覺得,最近之子有什麼不對嗎?”
“好像確實是這樣,我發現她最近都不怎麼看我,以前可不是這樣。”樨被這麼一提醒,也察覺了這件事情,心中一慌道,“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害她討厭我了嗎?”
“這倒不是,應該說恰恰相反。”
乞燭微笑著,仰頭注意天空,那些原本不明顯的星星逐漸明朗起來,夜幕,真的降臨了。
“樨,你喜歡之子嗎?”
身側沉默了,乞燭忙著看星空,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樨究竟有沒有回答。
“你說什麼?”
樨認真地看著乞燭的雙眼:“我說,她人很好,我很喜歡。”
乞燭剛要繼續說下去,樨忽然驚呼一聲,指著天空道:“乞燭你看!”
他仰頭看去,隻見剛才還滿天星鬥的天空此刻烏雲密布,天氣驟變之無常,真不愧是神之海域。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樨焦急地跳上船舷,“剛才還好好的,一點征兆都沒有。”
“不然怎麼叫神之海域。”乞燭一把把他拉下來,也顧不上那該死的兒女情長婆婆媽媽了,喝道,“快去把他們叫出來。”
不用樨去,雨鹙就已經出來了,可是,之前他們都在船艙內部休息,根本沒辦法看到外麵的情況,雨鹙是如何知道外麵出現新情況的呢?
樨一眼看去,雨鹙眸光微閃,白皙的臉龐在南瓜花燈的燈光下顯得溫暖柔和。
他迅速來到樨身邊,道:“是突然變成這樣的嗎?”
樨點點頭,雨鹙心道一聲果然,精神係一竅通百竅通,操縱術有所長進,對陰陽的感知力也會提高,他剛才就察覺到了陰陽海內的陰陽變化,就借星象的名義出來了。
“這不是天氣變化的緣故。”他一把抓緊了樨的手腕,緊盯著他的雙眼,“是海底的怪獸。”
乞燭的臉色很凝重:“鹙,他們怎麼樣?”
“我沒驚動他們,你知道的,他們看不懂星圖,隻有我會出來。”雨鹙解釋,轉而問他,“這件事情在你的掌控之外?”
“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和樨顧好船就行。讓赤尨來幫你們。”
乞燭說完,縱身跳上已經被修複好的桅杆,他抓緊頂端的麻繩,低頭去看海麵。此刻星月都掩埋在雲層當中,唯一的光源就是掛在門口的南瓜花燈。陣陣濤聲在周圍嘈雜著,狂風和船下的漩渦隨時都要把船身推到,然後卷到那傳說中的海底去。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漆黑,不知道有什麼樣的怪物在等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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