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少女咬咬牙,這個池子看起來可不適合逃跑,但是隻有一試了。她撿起地上用來安撫和躲避蜂群的藥劑,對樨虛晃一招,然後趁他反擊之際閃身竄上池岸。
樨可不會放過她,跟著上了岸,撿起地上蒙麵男的弩機,抽出一支箭,連瞄準都不需要就命中了落荒而逃的少女。箭尾連接的細繩被拉得繃直,箭鏃上的倒刺勾在肌肉裏,一時掙脫不開,少女狠下心硬是把箭拔出來,結果落得和樨一樣的下場,從身上剜下了一塊肉來。
樨露出得逞的笑容,浮氣在掌心瞬間成形,三爻風破陣從指間拉伸而出,尖嘯著將少女的手臂砍落,鮮血飛濺。
慘叫聲在耳朵裏變得更加清楚了,樨能夠清晰看到對方的模樣,看到她雪白的胴體,掉落的斷手,以及一地的血。
少女還想逃跑,樨向她抬起手:“還想再來一下嗎?”
她放棄了,因為她看到充足的浮氣在他手裏凝聚,形成鋒利的風刃,不懷好意地旋轉著。她能怎麼辦呢?打不過也逃不了,那就隻有……
樨見勝負已定,放下手走近她,準備再問一次。少女搶先一步跪下,在他腳下露出哀求的神情:“求你放過我……我也不想的,我有我的難處……”
少女臉上充滿了恐懼和懊悔,眼中含著一層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更何況她現在狼狽至極,渾身髒汙不說,還衣不蔽體,這麼跪在樨麵前,像是放棄了一切尊嚴。
“你有什麼難處?”樨的臉色緩和了一點,想了想把鬥篷扔在她身上,雖然已經被他劃成了兩半,但好歹能遮蔽一下。
少女沒想到樨居然這麼簡單就被說動了,但是她並沒有太意外,立刻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你看,像我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本應該擁有美滿的家庭,和閨蜜一聊一個時辰,或者談談戀愛,不是嗎?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做這樣的工作呢?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什麼都願意告訴你……”
她本以為自己的演技無懈可擊,但少年卻是出奇地沉默。
樨看著她淚流滿麵看似悔恨的臉,平靜地說:“姐姐說,任何人都有錯,所以沒必要看不起犯錯的人,重點是不能一步錯就步步錯。尤其是不應該在犯錯以後立刻又犯下另一個錯誤,你知道你的錯在哪裏嗎?”
他露出可惜的神情:“你傷害了我的朋友,卻想用撒謊從我手裏逃脫,你以為我會因為你被逼無奈就放過你嗎?”
浮氣在他手中凝聚為三爻風破陣的雛形,少年此刻已經沒有曾經下殺手時的猶豫不決,他堅定了決定,氣流在手中蕭蕭作響。
“這樣嗎,那我們……就隻好同歸於盡了。”少女臉上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樨心中警鈴大作,暗道不妙,可他又吃不準她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見到她閉嘴做出咀嚼動作以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要逃走。
來不及了!
少女咬破了嘴裏的防水膜,觸發了舌下那張引爆符,這原本是用來封口的,但現在拿來拉一個陪葬也是夠本。強烈的爆破炸開,少女的腦袋四分五裂,紅白的物質飛濺得到處都是,強大的爆炸讓少年猝不及防,這麼近的距離他沒有被炸死也得半殘。
但是這關鍵的時刻,樨聚氣做出了一個壁障,硬是抵擋住了爆炸帶來的毀滅性打擊。他整個人都往後飛去,感覺像是被巨人扇了兩巴掌,現在他可以體會到蚊子的感受了。
樨昏迷之前,感覺眼前全是黑色的小蚊子在狂舞,它們還一閃一閃地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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